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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笨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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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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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3:05 | 只看该作者
我不知道武木云究竟是太聪明,还是大愚若智了,他想达成什么目的的时候,会有些不择手段,而且一定能想出办法。
      这一次,他想着是用什么办法让我回去,他太了解我不愿意让父母惦念的心了,知道我对他们从来只是报喜不报忧,于是让他们过来住一段时间,他便不需要说一句道歉就能让我主动乖乖的回来。

      可他却不明白,这样的招数只是指标不治本,我回来了,日后他是否还会千方百计的折磨我呢,他最需要过的是自己那道关,我们之间也的确需要一段分开冷静思考的时间,结果,他却只耍了小聪明,达到了小目的,取得了阶段性的小胜利。

      火山看似沉默了,却积蓄着更大的力量等待着爆发,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

      我提着点水果进家门,那一刻看到的景象让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什么问题了,我和武木云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直这样安好的过着,曼童是我幻想中的人,或是从我自己身体里分裂出来的一个异性的灵魂,像《搏击会》那部电影一样。

      武木云穿着西裤,扎着围裙,挺精神的样子站在厨房门外,拿着炒菜的铲子正和我父母说着话。

      我爸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小板凳,坐的比妈妈矮了一点,看电视呢。

      我妈用观音睡莲的姿势斜卧在沙发上边和小武聊天边磕瓜子,其乐融融的眯缝着她年轻时曾经很大的眼睛。

      我一进门立刻成了焦点,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说:“哎呀,缺德,他也不告诉我去接你们了,弄我个措手不及!”小武说:“你们看啊,我做好事她都骂我,我要是真做点坏事,她还不打我啊!”我望着他,多希望他永远都是这个神色,这样一个众人眼中的好丈夫啊!

      大家一起吃饭,小武非要把桌子挪到大客厅不可,说和厨房一体的饭厅太小了。我说怎么小啦,装不下四个人吗?他说:“咱爸一个顶俩!”他说的有些夸张,但我爸听完特别美,到门厅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说:“爸还行吧,老了还这么结实,哈哈!”我妈走过去看了看他,我爸等待着她给予点赞美。

      她看了半天镜子里的我爸爸,说:“咱们回去也得买一面这种镜子,从头能照到脚的,出门前照一下。免得像你一样,有一次出门穿的鞋都不是一双!”我爸说:“妈的,还以为你看了半天看我呢!弄半天看镜子呢,还揭我短!”

      “妈的”这两个字,在爸爸和哥哥的嘴里都是语气词,代表什么语气呢,就要看他是运用什么语气说出来的了。那一天,爸爸说的“妈的”是太他妈的开心了,女儿过的这么好!

     

      吃饭的时候爸爸要小武喝一口他的酒,对我说:“这酒是我自备的!好的很,一般人舍不得给喝!”我妈又揭他短,说:“5块钱一大桶买的。”我爸说:“什么话,这算上路费也好几百块钱一小桶了!”小武说:“搞的好像我大老远就是为了运桶酒回来一样!哈哈!”爸爸说:“人免费赠送!”我妈捅他一下,说:“你别喝点迷魂汤就胡诌八扯的!”

      爸爸爽朗的笑了,说:“跟我儿子和闺女扯啦,咋地!爱咋咋地!”

      饭后我和妈妈收拾碗筷,她在厨房的时候悄悄抹着眼泪,不想给我看到,我还是看到了,揽着她的肩膀说:“妈妈,你该开心才对啊,怎么又哭了?”我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哭,为了哥哥的英年早逝和我的幸福生活,苦涩和甜蜜交织的泪水,倘若她知道我过的不是那么幸福,就在这个家里,我的精神曾经被蹂躏的近乎癫狂,之后被软禁了数日,刚刚重获自由,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呢!我不敢想,所以,不会对她讲。

      听到爸爸震耳欲聋的笑声,我在厨房喊:“小点声,心脏都给你震坏了!”

      小武跑到厨房来说:“完了完了完了,再也不敢欺负你了,我一个半手,掰腕子掰不过咱家老爷子!这身子骨也太好了!”我妈很当真的跑出去和我爸说:“你别乱和小武掰腕子,打铁的手,给人家孩子掰坏了呢!”我爸说:“什么人家孩子,我儿子!”

      厨房里剩下我一个人,小武走过来,在这没有其他人的空间里,我们依旧习惯性的演戏,他说:“乖老婆,你还不给我多做点好吃的,你看,我连六十的人都掰不过了,怎么混啊以后!”我说:“大观园里吃的好不好啊,你看那凤姐怎么一身毛病呢?心计算尽太聪明了!”他说:“反害了卿卿性命?”我说:“没人要害你的卿卿性命,是怕你总是太爱动脑累心,对身体不好。”

      我边刷碗边和他闲聊,心想,武木云,我可以忘记你过去所有伤害的语言和行为,希望你也忘记那些不快吧,不管我对你是爱是依恋,总之这个家我还是放不下。

      他丢给我一双塑料手套,说:“戴上,洗洁精做广告总说不烧手,再怎么着它也不是护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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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3:25 | 只看该作者
 我和武木云再次睡在一张床上,分不清我们那一晚是演戏还是真的,表现的很恩爱,尽管什么也没做,但我一直枕着那个熟悉的臂弯。
      乐哥邀请爸妈到我们的摄影工作室看看,妈妈早晨五点多就起来了,满屋游逛了一会儿,先是把地擦了,然后把早饭做好,看我们都不醒,她开始想办法发出各种声音,因为她一直信奉的是早睡早起身体好。

      不到七点,我们全被她弄出的声响轰起来了,她那会儿正趴地上溜着墙刷刷刷,“干嘛呢?”我问。她说:“擦完地了,弄完早饭,没什么事做,我擦擦墙裙子。”我说:“妈,咱先不说你一早晨不睡觉起来折腾的大家都没法睡,你擦的那叫地脚线,不叫墙裙子!”武木云从我背后走过来,把两条胳膊都搭在我脖子上,说:“妈的叫法没有错啊,墙裙子,只不过是超短裙,现在的女孩子恨不得裙子比内裤还短。”

      我们笑着迎接一天的到来,看到妈妈做的早饭,我却忽然想哭了。

      她把头天晚上的剩菜都给热了,又给炒了两个新菜,重新焖了一锅大米饭。我说:“妈!你做的这是早饭吗!”她说:“怎么不是早饭啊,早晨吃就是早饭。”

      小时候,爸妈是率先对孩子进行素质教育的家长,在我们成长的路上没少花钱。哥哥学过小提琴,当时街坊问是不是打算让孩子当音乐家,妈妈说:“给他添个爱好,以后不管干什么,会点乐器会觉得生活不那么乏味。”

      我经常背着小画板走街窜巷,哪怕今天根本不用去少年宫,我也一样背着无用的画板出去玩,妈妈抢都抢不下来,问我为什么,我说:“好证明我会画画。”

      她这样的思想自然得不到周边邻居的理解,说我们家还是有钱。于是小偷也听到了!

      有天我和哥哥一起放学回家,看到家门大开,里面乱的没有地方下脚,连那种包了塑料皮的字典都变成裸体的了,塑料皮被剥开扔到一边。

      家里被盗了,一般人都会很紧张,只有我们四口只是叹息,“唉,这收拾起来可真麻烦!”什么都没丢。俗话说贼不走空嘛,这小偷气的要死,走之前在我床单上撒了点不是人尿的尿。爸爸把这些被褥扔的老远,回来的路上对我说:“挺好,破财免灾。”我问:“破什么财了呀?”他说:“就破了这么点被褥。”

      我们家就穷到了这个份上:)

      所以,吃饭从来也不讲究,中午吃早晨剩的,晚上吃中午剩的,早晨吃晚上剩的。

      只要能有的吃就不错了,爸妈的钱更重要的是孝顺双方父母和丰富我和哥的精神世界,在学校里我和哥哥一直是老师的宝贝,遇到点活动就为学校争光,那一刻不管我们在家吃什么,都觉得自己是个富有的人。

      我对妈妈说:“妈,我们现在不是这样吃早餐的。”她说:“那你们早餐吃什么啊?”爸爸说:“吃花儿!”解释了一下,说:“你女儿现在已经是洋人了,你看,早饭不说早饭,人家说早餐,这么多好吃的告诉你不能吃,因为人家现在都吃出花样来了!”

      听出爸爸有些不悦,他喜欢保护妈妈,习惯在儿女面前互相维护着对方的尊严。一大早,妈妈起来找活干,结果我先是说墙裙子不叫墙裙子,这会儿又说早饭做的不是我想要的早餐了,他自然觉得妈妈会委屈。

      武木云率先落座,说:“多丰盛啊!还不快谢谢妈妈,成天吃你做的那种鸡蛋面包的,多烦啊。”我领会了他的意思,这圆场打的不错。

      饭后他开车把我们送到摄影工作室,一路上不住的溜须我爸妈,都拍到点子上了,比如我爸爸特别喜欢穿古旧的中山装,绝对不要想象成孙中山的样子,是那种现下没人稀罕穿的那种革命蓝。怎么劝说他都不改变风格,回家脱了中山装就是白色的老头衫,漏两个洞他还穿。我说咱们现在不穷了,他说:“不穷了还穿成这样,说明我这人是真正的艰苦朴素。”我说:“你这不是有毛病吗,出去人家以为你孩子多不孝顺呢!”他说:“你要是真孝顺就别管我。”

      武木云说:“看咱爸这穿戴,多有个性,现在流行的不就是与众不同吗,站老头堆里就显得您了,身子骨还那么硬朗。”

      他特地把我们送进门,见到乐哥,故意做出和我以及我父母都很亲热的样子,介绍说:“这位是迹迹最好的朋友,佟乐。”看了我一眼说:“他俩啊,铁的连我都插不进去啦!你们放心,北京有佟乐在,我都不敢欺负迹迹。”

      妈妈说:“你舍不得欺负迹迹的。”乐哥明白小武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他努力的笑着,欢迎着,担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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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3:45 | 只看该作者
武木云走后,乐哥对我说:“他是来向我示威的,其实,我们那几个去营救你的人都充了把大瓣蒜,装的跟什么一样。”我无比歉意的看着他有些失望伤心的脸。
      这好比警察去营救人质,与犯罪分子进行着殊死的搏斗,好不容易搭救出人质,警察们正在审议该如何押解犯人,人质忽然说:“我爱上绑架我的人了,要和他一起走。”

      我想乐哥的心里一定在说:“这他奶奶的叫什么事啊!”

      他说:“英雄气短。”以为后面跟着一句“儿女情长。”他摸了把自己的头发说:“马瘦毛长。”

      乐哥给我们拍了张全家福,三张秋天苹果一样的笑脸。

      嘉嘉打来电话,问候我爸妈,轮流说,聊了十几分钟。我最后接过来说:“昨天晚上你不说打家里电话问候,今天打我手机,故意费我话费是不是?”她说:“你家电话我没法再打,接的人未必是你。”我无言以对,只觉得对不起朋友。

      在摄影工作室看造型师为顾客化妆的前后对比,我爸挺大个嗓门说:“这人化妆后看着不难看了哈。”我妈无可奈何的说:“你是不是想让闺女把你轰出去?”他说:“我也没说谁不好,我说不难看了。”

      我也开始忙活了,他俩就坐沙发上看我们过去给顾客拍摄的照片,刚进门的同事以为他们是想来拍摄老年婚纱的,特别周到的招待着,一个劲的介绍有哪些套系可供选择。他俩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跟着恩恩的答应着。

      我本想过去介绍一下,乐哥捂着嘴笑,说:“别过去,看他们多逗啊!”

      等我那同事都介绍完了,看他们还是不着急不着慌的翻看那些与他们无关的东西,就说:“这些你们别看了,肯定不拍这样的。”我爸说:“我俩啥样的也不拍,就看看。”我同事说:“不拍你们来干嘛?”

      我妈老实巴交的说:“我们是来看刘迹的。”

      我和乐哥终于忍受不住比瘙痒痒肉还难耐的笑出来,同事气的跳脚,嚷嚷着你们这些坏蛋,我一早晨来就出洋相给你们看!

      午间,我交代好出租车司机,让他们把我父母送到家,就安心的回去工作了。过了一个小时,我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又过了半小时,还是没人接,这下我就急了,怎么可能还没到呢!我开始胡思乱想,后来想都不敢想,乐哥说:“要不这样,你回去看看吧,人一烦了什么都干不了。”

      我飞快的打车往回赶,一边赶路一边还不住的往家打电话,一路都没有交通意外的景象,还算有些安心。

      终于,电话有人接了,我妈那温柔的声音:“喂——”心落地了,气不顺了,我说:“去哪儿了!怎么才到!”转头告诉司机:“往回开,不用去了。”我妈说:“我们坐公共汽车回来的。”

      我这心啊,被她狠狠的捏了一下,“为什么啊,不是都给你们送到出租车上了吗!!!”她说:“是啊,可是,在一个地方堵车,那个表还是走个不停,堵了很长时间,后来车又走了,我一看,那钱也太多了,都不敢继续坐了,就让他停在一个公车站,我们打听着坐哪个车能到附近。”

      头晕晕的!她继续说:“后悔啦,公车绕远不说,我们俩没什么急事也不着急回来,可这公共汽车的票价也太高了,是空调车,可是这季节也不开空调啊。”我咽下去两口气,用最无奈的语气说:“你为了节省那点钱,让我担心成什么样了!又耽误我赚了多少钱,害我正打车往家赶呢!”她说:“哎呀,我们又错了,这人老了怎么老出错呢。”

      我说:“你们好好的过,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想坐什么坐什么,我们当儿女的会很快乐的。”说完我挂了电话,泪水又在眼圈打转,还不是穷困了那么多年,他们俩能不给自己花就不给自己花,全铺在我和哥成长的路上了,最后养成多年的习惯,哪怕比过去有钱了,还改不过来这习惯。

      可怜天下父母心,也可怜天下儿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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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4:09 | 只看该作者
忙了一下午,顾客走了,我躺在道具床上说:“乐哥,过来安慰安慰我,累死了。”他说:“你需要床上的安慰吗?我收费的。”我有气无力的骂了句:“去你奶奶的。”
      乐哥走到我身旁说:“要不,打个八折?”我说:“再说小心我把你折了。”闹够了,我问:“你说,我回家的事要不要告诉曼童?”他说:“呵呵,不用,他知道了。”我腾的坐起来,问:“你告诉他的?”他说:“不是,他说你一定会回去的。”

      在咖啡厅,乐哥试探曼童打算怎样对我,他说:“笨笨会回去的。”乐哥问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说,曼童回答:“笨笨对武木云还是有感情的,她自己也说过,婚姻像一艘海上航行的船,再痛苦,人都不愿意跳海,除非有条更好的船,或是有条救生艇经过,他才会跳到上面离开这艘船。”

      我好奇的问乐哥:“那,他有没有觉得自己是另一艘船,或是救生艇呢?”乐哥说:“别人告诉我的话,我不会都转告给你,不然以后你也不会信任我了,不过,他说自己是条自身难保的船,至于为什么,你没必要什么都知道,已然回家了,就继续过吧。”

      曼童,在我心里他不是船也不是救生艇,倒像是一辆水上摩托车,开着玩很刺激,却无法在上面生活,他花一样的容颜和风一般的性格岂是我能把握得了?!

      乐哥说:“说心里话,你这次匆忙回家就是个错误,今天早晨我看到的武木云不但没有改观,他更加的自以为是,认为对付你就是小菜一碟,不管你怎么样,最后还是无法逃出他的魔掌,接下来他会变本加厉,不信你看着。”

      我哆嗦着说:“他再那样,我就真的崩溃了!”他说:“武木云知道吗?他不知道在感情里该用什么,只知道用手段,这不是军事战役,是和只懂感情的女人作战!唉,你真让我担心,可是你从来都不听话!”

      我辩解着:“我一向很听你的话呀!”乐哥说:“我这还是第一次这样管别人的家务事!你还记得吗,当初我就告诉你,你和曼童的事情应该早点交代,别隐瞒,对别人,你隐瞒也就隐瞒了,可是你在跟谁玩啊,是个专门钻牛角尖的绝顶聪明的武木云啊!”他叼起烟袋锅子,抽了一口,吐出来的像烟囱里冒的黑烟。

      “你越是隐瞒,他越是觉得有鬼,用最敏感的神经去洞察,结果呢,你都瞒到那个地步了,就打死也别承认啦,你可好,全盘招供了!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吗?他会惯性的认为你还是有隐瞒,认为你最初那样小心的隐瞒势必因为这件事情不可原谅,他会想的更多,你明白吗?笨笨!”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啊!完了!”他说:“早我什么都告诉过你,你听过一句吗!”

      我搬过来一个凳子,蹲在上面,说:“批斗我吧,谢谢!”

      他用烟袋锅子比划着我,没真打,继续说:“结果,本该好好沟通的时候,他折磨你,你受不了跑,行,跑开了冷静一下,看还能不能过了,让彼此都尝试一下失去是什么滋味,兴许能有改观。”我说:“结果我回去了。”他说:“对呀!你就不该回去,可是昨天晚上,你看你那样,谁能拦住你啊,冷着脸跟我俩说:‘我必须回去,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我过的不幸福。’”

      我说:“对啊,他们来了呀!”乐哥说:“我再告诉你一遍,不要隐藏什么,对武木云,你玩不过他,对你父母,你这样的隐瞒日后会给他们更大的伤害,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你虚拟了一个天堂让他们在里面生活,而你却为了这个假象付出惨重,到最后,这个假象实在撑不住了,他们摔下来会多惨!”

      沉默,我说:“可我现在该怎么办?”他说:“亡羊补牢吧,一方面你和小武不要在单独的时候还继续装,装什么装啊,好好谈一次,质问他为什么一点歉意都不表示就设圈套骗你回去,让他保证日后不会再折磨你,不然你会疯掉,另一方面你要和父母说实情,这次武木云为什么会把他们接来,你和他的婚姻是有问题的,不是那么完美,不然有天武木云先去他们那里告状,你知道他会说什么!”

      我说:“好的,我这次一定听话。”

      乐哥骑摩托车送我回去,我戴着头盔的样子像只机器猫,开在路上,他背对着我,费老大劲伸手摸了摸我后背。我说:“想占我便宜你就明占呗,这是干嘛?”他说:“你这个姿势容易露腰,怕你受风腰疼,还好,没露。”我说:“其实露腰了,你刚刚摸到的是我的背。”他说:“差不多,一样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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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4:38 | 只看该作者
家里一片其乐融融的画面,我又一次陷入这片自愿相信是真实的海市蜃楼。
      妈妈照旧坐沙发上,爸爸坐在板凳上,武木云席地而坐。我走过去说:“爸,你是从老家拿来的板凳吗?”他说:“嘿嘿,不是啊,是你家剩的装修材料,我拿几块地板钉了这么个凳子,喜欢吗?我多钉两个给你们留下,以后家里来的客人多了坐。”

      我心想:“别钉了,来客人你让人家坐冷板凳啊!”我爸说着跑阳台上又去翻腾了,穿着他招牌一样的大白老头衫,怀里抱着几条地板的边角料,冲我笑着。

      一时间,我真不忍心拒绝了,就好像去一家穷苦又好客的人家,临别主人一定要我们拿上几根稻草做礼物一样,用珍惜的心怀收下吧。我说:“行,钉吧:)”

      他到阳台上叮叮铛铛的敲打起来,宽厚的背影里深藏博大的父爱。

      武木云对我说:“老婆,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别叫唤。”说完他跑到厨房,很神秘的,背后藏了一件东西,忽然晾出来,足实吓了我一跳:“啊!怎么这么大!”

      他手拿一只河蚌,长大概有35厘米,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河蚌。我问:“你买这么大的河蚌干嘛呀?好吃吗?这东西多少钱啊?”他说:“买来吃的呀,不吃买它干嘛?不贵,才一万三。”我这下真叫了,惊呼:“多少!一万三!!!”

      爸爸妈妈都闻声跑来,我们三个站了整齐的一排,看着这只超级大河蚌。武木云说:“你把它打开看看,小心夹你的手。”我愣愣的问:“它还活着吗?”他说:“打开就知道了。”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妈妈说:“天啊,中奖了,买到一只有珍珠的河蚌!”爸爸说:“你是不是傻?河蚌里的珍珠能镶了钻石串成项链吗!”

      好半天,我的嘴都没合上,用颤抖的手取出一串黑珍珠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颗最大最圆的珍珠,衔接的位置是白金镶嵌着钻石。我望着他,有些痛苦的凝望,你为什么又对我这么好!

      他放下河蚌,说:“让我亲手给你戴上。”

      好像电影里的场面,爸爸妈妈是观众,在武木云为我戴好项链的一瞬,他们齐声鼓掌,妈妈流着泪,爸爸为了发泄此刻感动的情绪,跑回阳台卖力的继续钉板凳,一边对妈妈说:“妈的,你可别一羡慕了跟我要项链,我买不起,给你也钉俩板凳吧!”

      我戴着珍珠项链来到镜子前,朦胧的眼睛看到身后站了一个人,他轻轻说:“美吗?”我依旧说不出话,他说:“不喜欢?不喜欢我拿回来了!”我说:“不是喜欢,是爱。”

      转身,我们拥抱,摇晃,摇晃,拥抱,拥抱,摇晃。

      两个人从初恋就彼此相爱,一直爱到天荒地老转世投胎,这恋爱好比水晶,剔透晶莹。两个人在受伤后遇到,彼此抚慰,相爱,却躲不开因爱带来的伤害,最后,他们包容了所有瑕疵,续写童话,这深情好似包容了一粒沙的珍珠,焕发着成熟的光彩。

      当晚,我对小武说:“你今后还会不会又想起不开心,对我发难?”他问:“你觉得我会吗?”我说:“你送我珍珠项链,是不是意味着你愿意包容?”他说:“笨笨也不笨啊?”

      道理他比谁都明白,只是,我依旧有些不安,担心再过几日,他又过不去自己的那道关,可是面对这样的礼物和告白,我有理由让自己再相信一次他的决心会换来重生的改变。

      爸妈即将即将回老家了,我说:“为什么这么着急呢?才住几天。”妈妈说:“我们在这里啊,给你们添麻烦,你看小武那孩子,太孝顺了,昨天听他打电话说不能去办什么事,因为我们来了要在家陪着。这哪行啊!”爸爸说:“最关键的是,我带来的酒喝没了,得回去。”我说:“爸,我听你说起酒,怎么跟那些吸白粉的人一样呢!”妈妈说:“本来就一样,上瘾了。”

      武木云给他们买了从北京到沈阳的机票,他们发愁坏了,妈妈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这么近,坐什么飞机啊!坐火车,下去就有去抚顺的长途车,坐飞机下去多折腾,再说这机票多贵啊!”她心疼的抱怨着。

      小武说:“下飞机打车回家,就不折腾了。”说完他把准备好的钱给我妈往手里揣,看他俩推让的场面好像一个男人在抢一个老太太钱,我说:“妈,你就拿着吧!”她红着脸收下。

      那天刚巧小武有很重要的事,为难的说不能送了,我心想正好可以给爸爸妈妈讲述我和武木云破镜重圆的故事了,结果在车上,妈妈说:“我和你爸爸现在最欣慰的事就是你和小武的婚姻了,你哥的福分啊,都留给你了。”

      我忍住了心底所有的话,因为我和小武一次争执后催命的召唤,让哥哥没有享一天的福就命归九泉,我怎忍心告诉他们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们小武匆忙接他们过来只为逼逃跑的我回来?再说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何必再复述这些伤痛的过往呢。

      和与我相依为命的亲人在机场依依惜别,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告别,我说:“爸,谢谢你给我钉的小板凳。”说完我马上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想让我夺眶而出的泪水唤起他们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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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4:55 | 只看该作者
 对于感情的问题,一直以来我们不敢说什么是正确答案,只有一句话,起码在我眼里它是正确的。
      爱人之间的相处,一旦有不舒适的感觉,问题出在何处要早发现,早治疗,不要等到扼杀感情的瘟疫已经散步到五大洲四大洋,最后心和爱一起死了,悔之晚亦!

      当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和武木云的感情已经病入膏肓,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爸妈走后,小武紧急公出,我独自在心爱的家里打扫打扫这里,摆弄摆弄那里,盼望他早日回来与我谱写崭新的生活。

      他送给我的项链每天挂在我脖子上,乐哥看到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珠光宝气的了?”我说:“一向如此富贵的呀,嘿嘿!”他说:“和你不配。”我说:“怎么,我配不上它吗?”他说:“你们各有各的好,只是不相配。”

      我无言的看了看镜子,想着他的话,难道暗寓我和武木云也不相配吗?乐哥说:“你是一个随和自然的人,越是不打扮越好看,要是非让你做作的穿职业装戴这样华贵的东西,你只会觉得累,我们看着也别扭。”

      故作轻松的说:“嘿嘿,我没长那坐轿车的屁股,却偏偏坐上了好车。”他说:“那你下回坐我摩托车的时候别那么兴奋,坐你四平八稳的好车去。”我说:“都坐!”他说:“长几个屁股啊!”我气的起身找了本杂志就去砸他的头,他说:“贵妇贵妇,有点贵妇的样子!”

      每天回家,我都在外面买好了外卖,一个人的饭怎么做啊,吃完饭守侯在电话旁边看会有聊无聊的电视节目,等待武木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我们不会聊太久,每天都说差不多的话题,问问我有没有事情发生,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有时我会上网读一下文字的新闻,浏览别人的隐私,也会将QQ隐身上线,看看那上面唯一的人。

      有一次,忽然看到曼童的头像变成彩色,发觉我的心还是会轻轻的痛了。

      平凡寂寞的长夜里,我呼吸着这个空间里忠贞的空气,期盼远方的丈夫快些归来,让我看到新的生活告诉自己:“你的选择正确。”不管这是真爱还是留恋,过惯了一种日子人总有不愿摆脱的习惯。

      曼童,你为什么要在我渴望爱情又惧怕改变的时候出现?经历过与挚爱分手的人都会明白,越是想忘怀越是思念,寂静的午夜那些回忆都会发酵,让你想起与他一起听过的歌,走过的路,写过的情书,说过的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只是,你像传说中的爱情,让我不敢期盼得到,编织的爱情只让我看到了——虚无缥缈。

      不幻想再一次与你拥抱,不幻想再亲吻你温柔的唇,我还是要承认,有时闭上眼睛,我还是会将你梦见。现实的汪洋中,你是渐渐远离我视线的帆,相信早晚有一天,我再也看不见。

      有天接完小武的电话,我发现饭厅的灯忘记关了,关完了又觉得整幢房子都暗暗的有些心慌,重新打开。此时不由的想起吴姨,如果有她在,哪怕停电了,一片黑暗,我们都不会觉得恐慌不安。

      想着想着,我决定给她打个电话。

      挂了她的电话,我又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她的家过的比过去好了许多。女婿尽管早已毁容,也丧失了基本的生活能力,但他的大脑依旧聪慧,开印刷厂前是位当地小有名气的平面设计师,他的印刷厂之所以名声在外,也是因为设计和印刷质量都不错。遭人嫉妒放火陷害,终于,元凶抓住后得到了相当可观的赔偿。他也重整旗鼓在家做起设计,一些老熟人介绍来业务,他在幕后做,妻子帮他和客户谈创作意图,她永远都能听懂他的语言。

      吴姨说:“先不说钱赚的多少,这人活着有意义啊!”

      女婿垂帘听政,女儿忙里忙外,小孙子聪明淘气,吴姨抱歉的说她也许不能再出来了,家里都忙不过来。我说:“太好了!”转念想,这样好像我不愿意她回来一样,马上要解释,她说:“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你是为我们家越来越好而高兴,对吧?”

      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挂了本打算去冲凉睡觉,铃声又响起了,“喂——你好!”我礼貌的问候着,对面有个熟悉的声音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今天晚上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我说:“是啊,你不是刚打完吗?”他说:“我有话没说完,再打就一直占线了。”

      我说:“哦,我给吴姨打电话了。”他说:“给吴姨打电话?你早不打晚不打,怎么非要赶在我刚挂了电话你就打?”我说:“那你的意思是,你没挂电话我这边就给吴姨打呗?”他说:“你别挂。”

      我没挂,他也不再说话,不晓得他搞的什么名堂,过一会,我从话筒里听到他的声音说:“吴姨,你想不想我们啊?”猜想吴姨或许会说:“怎么不想,我刚和迹迹通过电话。”小武安心的挂了那边的电话,对我说:“没事,你睡去吧。”我压抑住怨气,问:“你不是说有事没和我说完吗?怎么不说了?”他说:“想给你打电话非得有事吗?靠,我家电话我想什么时候打不行啊!”我马上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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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5:15 | 只看该作者
嘉嘉的手臂还打着石膏,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演艺事业打拼了,陆续见了几个导演和投资人,都对她表示有合作意向。
      她说:“其实,我有些喜欢乐哥。”我问:“是因为她搭救你于危难之中?”她说:“不完全是,那天你父母来了,我和他继续在工作室里玩,后来我们喝的有点多,说了很多心里话,我觉得他那个人挺有意思的。”

      我说:“是喜欢还是爱,搞清楚再走下一步,感情这东西,不好玩的。”她说:“我知道不好玩,所以也不打算玩,再说乐哥那样的男人,我也不忍心和他玩,他太好了。”我说:“是啊,所以别轻易把友谊变成别的,这东西是小卒一去不能回头。”

      最后她说:“唉,我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回头了。”我说:“喂!你和他不会已经那啥了吧?”她说:“没没,没那啥,但是,也有点,恩,那天晚上我提议去唱歌,他说不爱去时尚的地方,于是把腿给翘桌子上,在那弹其他,自弹自唱,我忽然觉得他就像,怎么说呢,反正挺喜欢的,现在这样的人不多了。”我问:“然后你就占有他啦?”她说:“不是,然后我亲他了,我们接吻了!”

      我说:“靠!接吻还不代表爱啊!这比说我爱你还严重,然后呢,你们打算怎么办?”她说:“然后他就把我送回家,我让他上楼再坐一会儿吧,他说太晚了,没上来。”

      晕,乐哥从没对我说起这件事,我想,或许他心里也不完全清楚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不如先不去打扰,让他自己想清楚吧。

      总结出一个道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奶奶的就是容易出事!

      武木云终于回来了,说不好是盼望还是别的,心情有点复杂,很怕他回来又是那天电话里的样子,盘问个不挺。懒得想他如何问我如何答,谁也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他进门,穿着睡衣的我刻意戴着那串珍珠项链,希望他不管此刻什么心情,想说什么,看到项链都能够想起什么。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我走上前。武木云有些不怒自威的气质,只要他不想让你接近,你就会觉得他身边的空气都在排斥着你,靠近不得,那天,就点这样。我百依百顺的帮他拿包,他说:“不用,忙你的吧。”

      我乖乖回到沙发上,想着不能这样,不然,这不又是一次冷战的开始吗,哪里有小夫妻分开那么多天见面这样冷淡的呀!于是我再次接近他,先笑了一下,我说:“老公,有没有想我?”他说:“忙的没空想。”我说:“我很想你,如果你累了,就早点休息,要我去帮你放浴缸的水吗?洗个热水澡你会舒服一些。”

      我又有一句话说错了,他转回头,冷冷的说:“我也想缩紧毛孔,麻烦你给我放一缸冷水。”

      听完这句话,我毛骨悚然,完了完了,又来了!我什么也不说,回到客厅的角落,我坐在最边上最小的一个沙发上,刻意让我相信卷缩在这个地方他会找不到我了,欺骗着自己,只想要片刻的宁静,我吵不起了!

      很想提醒他,不要回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好好的过了。这句话无力的在心里盘旋,说有什么用,难道他不知道吗?

      DVD里还放着那张被我百看不厌的电影,当初听“我心永恒”的乐曲,我的心也期盼着永恒,而今,这永恒的音符依旧奏响在我生命中,只是,节拍早已听不出一丝美丽。我闭上眼睛,想起电影中高贵富有的高列,他对露丝的感情是爱吗?她为什么会逃跑呢?过惯了贵族生活的她,居然能放下一切,与一个初识几日的穷小子生死相依。

      上了救生艇的她望着杰克,那一刻我突然很希望她可以跳回到船上,哪怕就此沉没,她也是幸福的,可以和爱着的人同去同归。她果然跳回去了,在场的女人都流泪了。

      如今,我和武木云的船无风无浪的航行着,而我们,却不能在船上好好的生活,他正用严酷的折磨让我有跳海的欲望,就当我是个罪人吧,难道我犯的是死罪吗?

      他忽然开口,主动问:“爸爸妈妈回去后都还好吧?”我说:“很好,挺想你的。”他不再说话,我想顺势多提提我父母,他一定会开心,对吧?于是我说:“老公,那天我问妈妈,回抚顺是不是打车的呀,她说:‘都打了一次飞机了,花了那么多钱,谁还舍得钱再打车呀’。”我笑着,真的笑了,继续逗他说:“她一定不知道打*飞机什么意思,呵呵。”

      武木云看着我,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依旧欢快的说:“当然知道啦,我是看《金鸡》知道的。”他说:“那你给男人打过飞机吗?”我晕!我说:“说什么呢!什么叫给男人……”他说:“我开个玩笑你怎么总是那么激动呢?”

      我什么都不敢说了,不管说什么,他都能找出类似的东西戳伤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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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5:36 | 只看该作者
当晚,我们躺在床上,他伸过一条臂膀搂着我,我依旧什么都不敢说,手脚冰凉,他用脚碰了碰我的脚,说:“冷吗?怎么这么凉,我走的几天里,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我说:“我天天在家,亏什么心啊?我亏了胃口了,什么好吃的都没吃,一个人不爱吃饭。”
      我想马上睡去,那样就安全了。他的话阻截了我通往梦境的路,“我和公司里的几个董事,经常会公出,昨天我们讨论起万一妻子出轨了怎么办,同去的一个人说,应该颁布一个法令,像破坏军婚一样,只要是破坏了我们这些经常公出在外男人婚姻的,统统枪决,看谁还敢来勾引我们的女人。”我麻木的心不再感到不安,听他继续说:“我告诉他,没用的,外面的男人不敢进来勾引,里面的女人可以出去挑逗啊!”

      我知道了,这将是一个不祥的夜晚,提醒他:“别说了,有意思吗?”他说:“我又没说你,你不是愿意听我讲外面的见闻吗?紧张什么啊?你不是说过你和曼童那小子没什么事吗?”我说:“好,没说我就好,那你继续,我听困了就睡觉。”

      他说:“然后那个人说,那就把这个女人也法办了!其实啊,这也就是新社会,法律都保护什么妇女儿童,在古代,夫为妻纲,让你死,你就得死。”我说:“你现在让我死,我马上死。”他不再讲话。

      本以为这个不算快乐也不算痛苦的夜晚就要过去了,毕竟我已经麻木,想想爸爸妈妈曾在这个房间里撒播的幸福笑声,还有被我保护起来的几个小板凳,只要一年他们能来几次,相信我是幸福的,也就够了,我要睡了,到梦里享受我的自由。

      他忽然说:“我不要你死,但我咽不下这口气。”他腾的坐起来,我紧张的问:“那你到底要干嘛?”他什么都不说,走了出去,没有换衣服,只穿着睡衣,我猜想他不会是要出去,还算放了点心。

      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心还是悬着,突然,我听到厨房传来巨大的声响,好像在拼命的剁菜。

      我没穿鞋就冲了出去,看到的场面要比他自虐还可怕,他正把一大块肉放在案板上拼命的剁,每一下都像剁到我流血的心里。

      “野男人都找到家里来了!!!曼童居然敢到我的家里来要我老婆!我居然眼睁睁看着他们出去鬼混!给我戴了那么多绿帽子,居然说让我当厂长!”他说着一句比一句狠的话,用力挥舞手中的刀,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毛骨悚然!

      尽管我不怕死,曾经那么多次渴望魂归九天,可是这一刻,我只想活下去,不希望他飞舞着刀剁完了肉剁我!

      我惊声失色的狂奔出大门,等电梯怕来不及,直接跑楼梯,可是跑楼梯他一定会追上我,上一次如果不是他骨折了,我也逃不了多远就能被擒获。

      干脆,我往上跑,趁着他还没出来,先躲起来,等他不在我再想办法逃脱。

      说罢我冲向上一楼层,没穿鞋的我几乎没有声音,这时拿着刀的他已经追了出来,边跑边喊:“回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相信,眼泪长流的往楼上逃,听声音他是向下追了,忽然,又没有声音了,我惊慌的猜想到他那么聪明,追了不远就会意识到我是向上跑了,我该怎么办!

      忽然,我看到楼道里的垃圾桶,只能这样了,不然,有哪家邻居肯大半夜给一个陌生的只穿睡衣的女人开门呢!我不由分说的钻进垃圾桶,腐朽的气味刺激着我的鼻孔,痛苦让我连哭的感觉都找不到了。

      就在我快要昏厥的时候,垃圾桶的盖开了,武木云说:“你还能躲到哪儿去?”

      心想,完了,我幸福中的父母决不会相信他们的女儿就这样死在了挥舞着大刀孝顺的女婿手里。他会去哪里支解我的尸体?我不希望警察发现真凶是他,情愿让大家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我站起来,一身腐臭的走出垃圾桶,用我最后的尊严说:“我不想你被警察住到,如果你一定要我死,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或者让我从楼上跳下去,假装晒衣服的时候出了意外,我们多年的夫妻走过来,这点恩情还是应该有的,别让我父母活不下去,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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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6:08 | 只看该作者
他冷静的说:“我为什么要杀你?我郁闷我出不来这口气你不许我发泄一下吗?”看了看他,手里没有拿着刀,或许,他不想杀我?
      我根本迈不动步子,腿不是软,是太硬,膝盖骨的位置根本不会打弯。他说:“走啊!”我问:“往哪里走啊?”他说:“你赶紧回家洗澡。”那一刻我一定是心率不齐了,脑子也不转了,怔怔的看着他,我说:“我走不了了。”

      他二话没说,把我抱起来向下走。在拐角处的地上,我看到了那把家里熟悉的菜刀,带着杀气的躺在水泥地上。不知道他是原想杀我,而后突然清醒改了主意呢,还是打算把我弄回房间再用其他刀杀掉我,只求他让我自己了断。

      回想起来,这个过程当中,我从未想过和他搏斗,同归于尽或是将他杀死我算自卫,我对他,依旧下不去手,哪怕是知道他想杀掉我!因为,我爱过他。

      他把我抱回家,直接扔进浴室,关上门。在门外说:“不要在里面割脉之类的给我搞花样,我没想杀你,也不许你死!”

      我冲洗着全身的耻辱,没有灵魂,所以也没有思考,只是清洗自己,然后听候发落。那时我才知道,我在小武的心里,已经判了刑,不是死罪,而是无期,没有期限的折磨,不得自杀,不得离开。

      我把自己清洗了两个钟头,确定每根发丝都干净了,还是不敢出去,他没有敲门,直接进来了,看到一丝不挂的我站在浴缸里淋浴,问:“洗干净了吗?差不多就出来吧,快点睡觉,都快早晨了,你不上班了?”

      我早已经顾及不上被这个已经不爱的男人看到裸体会羞愧,依旧用水冲洗着自己,却仿佛怎么冲洗都不会干净了,钻进垃圾桶的一刻我的尊严何在呢!

      出了浴室,我穿着白色的浴袍,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我平静的对他说:“我改主意了,你杀了我也行,然后做成自杀的现场,我来给你写遗书。”说完我去找纸,落下四个字,用四滴眼泪落下四个字:爸爸妈妈。

      他走到我身后,说:“闹什么闹?我为什么要杀你,又怎么会杀你呢,是不是又犯神经病了?”我说:“你剁肉的时候,眼睛带着杀气,你是想杀我的,而且,早晚会让我死在你手里,不如,早一些吧,我受不了这种折磨了!”

      他笑了,说:“我问你,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动过你一指头吗?哪怕一下?动过吗?你把我气的都要发疯了,我对你用过一次暴力吗?”

      我说:“比打我还残忍的是什么,是用你的温柔和严酷做成刀,让我舍不得离开你,和你在一起又生不如死的痛苦,我不再爱你,永远也不会再相信你!我只是恨你,恨你为什么没有坏透,为什么还能让我在每次离开你的时候想到你的好!哪怕你想杀掉我,我都没有想过还一下手,去伤害你一点!”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我无语了,继续写着遗书,寥寥几个字,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父母的原谅,说罢,我又撕碎了那张纸,我对他说:“不要自杀,不管我因为什么,他们都肯定活不下去了。”

      说完我跑到阳台上,深情的抱住一个爸爸亲手钉的小板凳,“爸爸妈妈,你们可知从小就被你们尽心保护的女儿今天遭受着怎样的伤害,我永远不会对你们说起,不然你们会心疼,会内疚,会后悔没能保护我,爸爸,你力大无比的身躯没能维护住女儿的尊严,该是何等的无奈和痛苦!而今,我想离开这个世界,你们是我唯一的眷恋,请原谅我的决绝,如果人间是一片地狱的色彩,我又为何不去追寻天堂!

      黄泉的路上,有我朝思暮想的亲人在等在盼着与我相见。”

      打开窗,小武就在我的身后,看守着我不许我跳楼,夜风吹拂着我的脸,却始终无法吹干我的泪,因为它不断的在流。

      我说:“要么让我死,要么我们分手,就在今晚决定。”

      他从后面抱住我的腰,依旧没有甩开他的手,抱吧,最后抱我一次,然后我们道别,哪怕再次重逢,你我也不再是爱侣,不会成朋友,不愿是仇敌,陌路是你我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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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6:33 | 只看该作者
“老婆,那,能让我最后叫你一次吗?”我流着泪说:“可以,太阳出来了,我们就不再是夫妻,我再也不会回这个家,哪怕我会穷困到拣垃圾,也不会再要你的一点施舍,如果你听我这样讲,决心今天晚上就了断我,也谢谢你,活着太累太苦了。”
      他说:“老婆,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大的错?去切肉就算是暴力吗?”我什么也不说,更不想听他为自己辩护的言辞,只想等待太阳出现,我离开这里,像个没心的人一样,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摆脱他冰冷的怀抱,如行尸走肉般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想让自己立刻穿戴整齐,我再也不想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跟着我走进来,问:“你要干嘛?”我说:“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他说:“好。”说完关上门,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尊重我,这样听我的话。

      柜子里有一些为了新婚买来,尚未上身的衣服,没有过水的就更多了,我是一个绝望的新娘。婚礼上,我们放飞了99个氢气球,上面写着永结同心的字样,禀报天庭的人,这人间添了一对幸福的新人。

      那99只氢气球是不是早已破裂在某个狂风骤雨的夜里,永结同心的飘带还没有被天庭里的仙子看到便沉落进海。

      我关了柜子,不打算穿任何为婚礼而买的衣服,被我叫做婆婆的人说:“新婚,要新气象,你不要觉得扔东西可惜,该扔就是要扔。全部买新的,起码结婚的一年里,过去穿过的不能再穿了。”我没有扔,只是将旧衣服放进床铺的底下,那些让我能回忆起往事的衣物,看到他们,我会想起当时的心情。

      掀开床垫,我想找到一件与武木云不相干的衣服,穿着它告别旧日的伤痛。可是,为什么没有,太多年了,太多个日日夜夜,我甚至在认为他要杀我的时候都做不到想去伤害他一下!

      可是,我却给了他最深的伤痛,让他也游走在崩溃的边缘,那么优雅理智的人,那个曾经站在讲台上让情窦初开女生为之动情的武木云!

      武木云,武木云,武木云!暗恋你的时候,多少次我在白纸上写你的名字,故意连在一起写,写的像“武松”。我像发现了中国第五大发明一样激动的奔走相告,说你和武松有像的地方哦,起码名字像,大家都觉得你可以去出演武侠,我莫名其妙的激动,还悄悄笑话自己,你的优秀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跟着自豪什么呢?

      而今,谁也不能说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把彼此最灿烂的青春交予给了对方,到底是你没有珍惜我,让我失去了挚爱的亲人又失去了自己的灵魂,还是我没有珍惜你,在你真正决心为我转变的时候移情别恋!

      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已经不是我,你已经不是你,我们再怎样也无法破镜重圆,因为玻璃已然碎了一地!

      忽然,我从床箱里翻出一件和曼童第一次出去约会时穿的白色外衣,尽管那天我们没有拥抱,可这件衣服上粘了他的气息,阳光的味道,一个从不曾伤害过我的男孩儿,我如获至宝的捧起它,抱在面前哭泣。

      武木云轻声敲门,我没应声,他把门开了一点小缝,问:“可以进来吗?”我仍然没有回答。

      他走进来,说:“你说要换衣服,我等了半天,还没见你出来,有些担心,你在干嘛?”我再也无法相信他的温柔,可是他当时的语气真的很温柔。抱着见曼童穿过的衣服,我还是有些内疚,毕竟我是出轨的那个人。

      武木云曾经不够尊重我,他带刺的言语不止一次深深的伤害我,一度让我觉得自己尊严全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被他数落过的地方。而我,不需要多说有什么罪过,出轨,这两个字扣在头上的时候,我便是大家眼中的罪人!

      这好比两个恶劣的丈夫,一个只是每天辱骂妻子,另一个是对她动手下脚的又打又踹,人们一定更痛恨后者,那么说,我的罪过更大。

      他说:“我并不是想软禁你,我是怕你离开我,再说你那时头脑那么不清醒,出去了有谁会放心?原本,我们可以冰释前嫌的生活,你要给我点时间,可是,为什么曼童会出现在我们家的门外,为什么把你接走的人会是他!你让我如何不失去理智呢!可我失去理智的时候也没有伤害你,我只是找了一个不伤害任何人的办法去发泄一下。”

      我慢慢放下手里的白色衣服,他最后说:“你懂得一个男人的自尊吗!当他看到一个妻子背着他爱过的男人重新把妻子接走了,他会是什么心情呢!我就是这个可怜的男人。”

      他流出泪水,痛哭出声。我麻木的说:“不管谁对谁错,已然这样了,我们只能分手,破镜是无法重圆的。”他说:“如果玻璃摔的太碎,我们把它回炉好吗?就像凤凰经历过痛苦便是涅盘!”他张开怀抱说:“难道我们今天的痛苦还没有到顶点吗!”我扑到他怀里说:“到了,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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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6:57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在太阳快出现的时候入睡了,太阳当空照的时候我起来给他做饭,因为他说的那句话,让我相信,这一次,他真的变了,“难道我们今天的痛苦还没有到顶点吗!”
      武木云似乎彻底清醒了,他给乐哥打电话,我有些紧张,竖起耳朵听他会讲什么。他说:“乐子,我是你武哥。”乐哥说:“啥什么我成乐子了?你又什么时候当上我哥了?问你哪年的从来不说!”武木云一边吃水果一边说:“我肯定比你大,说了你就彻底服了,看你不服的小样挺有意思。”

      估计那会儿乐哥还琢磨着他怎么了,到底要说什么,再不就为我紧张着呢,武木云接着说:“哥们,说真的,我打心眼里喜欢你,笨笨跟你在一起我特别放心。”乐哥吓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武木云接着说:“你还没听出来我什么意思啊?这么夸奖你,不就是想让你给我老婆放一天假吗?你想想,本来应该放婚假吧,赶上十一了。”

      乐哥终于放下了心,他说:“咳呀,我当是什么事!笨笨自己也是老板,还用和我请假吗,哈,大家一起干点事。”武木云没有和他打探为什么说我也是老板,继续说:“管你叫哥们,是我的真心话!有空来家里玩,你放心,今天我只是想让笨笨休息一天,可绝对没有软禁她,哈哈!”

      我能听出来他的语气是开怀的笑,不是阴阳怪气的话里有话。于是我把竖起来的耳朵放下来,不再紧张。

      可是,不管武木云现下的态度多么好,我都不能算真正的放松下来了,好像昨天刚开刀动过手术,缝合的伤口也还是会疼,再说,谁能给我保证他不会一朝失去理智再次撕裂我的伤口呢。想着,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他走进厨房说:“最后还是决定我当弟弟,他当哥哥了,因为他说自己把中国的5000年历史全写脸上了,我只长了江南的水嫩气。”我说:“是啊,看上去他也比你大。”他接着问:“他多大?”我说:“1972年3月12的生日。”他说:“啊?那他没我大,你把他生日记的这么熟啊?”

      我放下正在做的事,叹息的看着他,又想说什么!他看我反常的样子马上说:“别别别激动,天,我怕了你了,你知道个别的男人的生日我还能不让吗?”我不再说话。

      他又问:“你在你们公司入股了多少钱啊?”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也不知道刚刚的电话里他和乐哥怎么说的,这个时候问我,会不会又算我一大罪状呢,隐瞒投资罪,尽管我没有用家里的钱。

      我说:“你让我静会儿。”说完这句话,我才真正意识到,我不该相信什么凤凰涅盘,不可能和好了,过去是我说的每句话都被他抓住把柄联想,现在是他随口说话我就紧张,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如果连话都不敢说了,还能过吗?

      做好饭,我们面对面的吃,相对无言。最后我说:“下午我上班,不去不行,正是忙的时候,我干嘛有事没事老请假呀。”他说:“正好,我也上班,一上午手机没敢开。”

      离开了那个家,我发现北京马路上的空气都清新。

      我已经在生命的旅途走了一小半人生,遇到的人大多觉得我擅于沟通,怎么会和最亲密的人却无法交谈了呢!

      乐哥见到我说:“哈,今天小武怎么了,和我说话那么亲热。”我回答了谁也听不懂的一句话:“涅盘了!”

      下午我居然收到武木云发来的几条短信,也不太敢以正常的速度回复给他,想起那次因短信回复速度而起的纷争。

      天啊,说话不敢说,短信不敢回,电话里面也冷战!老天,给我们的婚姻一次痛快的枪决吧,别再这样不死不活的折磨人了。

      假如我在北京有个家,也许那天我就不回去了,但是,我没有其余的去处了,乐哥和嘉嘉自从解救了一个叛徒一样的人质后,都不愿意再涉足我这清官难断的家务事,还有一个信任的人,我却永远都不会再去找他。

      懦弱和那最后的一点希望,驱使我重新回到那个家,我们如履薄冰般的相安无事,仅仅过了几天。才明白,那天的痛苦根本没有到顶点,然而当痛苦到了顶点,凤凰也照旧不会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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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7:15 | 只看该作者
痛恨我为什么那么懦弱又那么自私,我总希望找到一艘更合适自己的船才敢下这一艘,倘若我真是觉得自己和武木云过不下去了,痛快的挥刀斩断情丝,然后再去和曼童光明正大的恋爱,还会有这么多伤害吗?
      用出轨来疗伤的结果是把本来一个人的痛苦扩大给了三个人,并且再也无法抹去这一伤痕。

      我和武木云没有到过不下去的程度,只是那时我感觉不到心的存在,曼童唤醒了我的心,我在明明知道自己不够勇敢的时候接受曼童无邪的情怀,自私的占有着他,又自私的抛弃了他,我不后悔背负任何罪名,承担任何后果,只是后悔不该让曼童卷入这场倾情张显丑陋人性的剧目,也不该让武木云和我的分手原因定在了外遇,这样等于在他心灵的同一个地方重击了两次,伤的怎能不深呢。

      是不是很多男人都会说一句话:过不了拉倒,谁没谁都能活,别给我戴绿帽子!

      武木云对我说:“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了,没有用的,他对我讲的话我自己都会说,可是,我还是摆脱不掉那种痛苦的煎熬,无处发泄。”想了想,他说:“我现在不能听到有关于背叛和出轨的任何话题,甚至连别人无意中说到“曼”和“童”这两个字都会牵动我的神经,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无言,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他还是没有涅盘。

      他说:“我现在特别盼望能出点意外,忽然患了失忆症。”我心想,你现在想忘记了,那么当初你为什么刨根挖底就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呢,挖没了还继续挖,没完没了的挖!我说:“一旦你得了失忆症,却发觉你把不想记的都记住了,把你所学的科学文化知识全忘记了,该怎么办呢?”

      有时我会觉得他非常可怜,像一个小孩子生病了,可是,如果这小孩子的病永远好不了,而且一看到我就犯病,那我是不是该离开了呢?下了好多次决心,每次到了真正收拾行囊的时候,总有能留住我的东西。

      还好,我不会再为小武的某一句话动情,他爱说什么说什么,我的心被敲打的像块石头。

      有点破罐破摔的味道,我不再争取什么,却也没有下定决心离开。他问我:“如果我好不了了,这辈子就记着这件事,死也忘不了他这个人,你会怎么样。”我说:“会死,人早晚都会死。”他问我还记得曼童吗,我说:“你老念叨,我想忘也忘记不了,我去google里搜索过这个名字,有不少叫曼童的呢。”他说:“你不怕和我分手,是不是说明他还在外面等着你呢?”我说:“他等着中五百万的劲头比等我强烈多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可以一丝不苟的研究一本摄影杂志,或是晒衣服,做饭,丝毫不再走我的心。

      忽然感到很开怀,他的折磨在我这里已经无所谓啦!原来这就是涅盘啊!原来幸福就是麻木到不再能感到痛苦。我把心门封锁,让你武木云进不来,即使你再自虐,剁肉,辱骂,唠叨,我都没关系,你还能怎样?直接剁我,也可以,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不惧怕死。

      我在浴室里冲洗着如滚刀肉一样的自己,回想起我和曼童联系紧密的日子,每天在家都把手机随身携带,到处乱藏,而今,我坦荡的把手机放在外面,谁爱看谁看!不管过去是怎样的罪人,现在我问心无愧,也任人宰割!还不行吗?难道一次出轨就真的是死罪吗?或是,生不如死罪?

      洗完了,出来,我大大咧咧的东游西逛,武木云说:“我知道你恨我,讨厌我。”我说:“知道?那我们散伙。”他说:“怪不得你这样无所谓,小情人整天在外面勾着你呢!”我说:“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他说:“我看见了!”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我,我依旧无所谓的拿过来,曼童不可能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别人给我说情话,估计那就是发错了。

      1、我也忘记不了你,尽管我努力的尝试。2、我也爱你!3、我当初放手,是因为怕自己给不了你幸福,如果你过的不幸,我说的所有话都还算术。4、我也好想吻你,宝贝儿,你柔软的嘴唇让我在梦里都时常回味。

      这样的四条短信,不会是他无缘无故自言自语发过来的,我面无表情的问:“是不是你冒充我发短信给他的?”他说:“那又怎么样?这说明你们还是没有真正的了断!”我说:“谢谢你让我知道他还爱着我,原本以为就这样断了呢!”

      我走进卧室,他问:“你要干嘛?”我说:“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地狱。”他说:“你到浴室来一下。”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丝毫语气。我说:“谢谢你提醒我,还有很多护理品在那个地方。”

      我踏进浴室,没有拿起一样东西的时候,他脸盆的水龙头打开,清泉般透亮的水喷涌而出。他说:“过来,洗一下。”我问:“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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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7:33 | 只看该作者
 他说:“洗你最肮脏的部位!”他拿着我的手机,把短信翻到那条“你柔软的嘴唇让我在梦里都时常回味。”冲着我说:“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来帮你?”
      说完他抓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到盛满水的脸盆里,又拿起刷子说:“抬头,让我好好刷一下你这肮脏的嘴!”我被呛了好几口水,尚未反应过来,从未想过他会对我动粗,我甚至认为此情此景只是自己的又一噩梦。

      这张镜子曾经记载过一幅画面,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那是我第一天来这幢房子,见这个家,它如同蒙着盖头的新娘,羞涩美丽。我感动的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哭了,此时武木云站在我身后,他说:“你哥现在走到埃及了。”

      此时,镜子里的画面是他用左手从后面抓住我的脖子,右手拿着他的牙刷拼命的刷我的嘴唇和牙齿,我居然没有哭喊挣扎,甚至有一种被虐的欢娱,把眼睛睁大大的,不要让痛苦的泪水把它变朦胧,你要看清楚这个景象,原来我们的涅盘就是这幅画面!让我被别人亲吻过的嘴唇被粘满鲜血的牙刷狠狠洗刷。

      他终于住手了,我用舌头舔了一下门牙上方的牙龈,已经和牙齿剥离开一部分,不疼,我感觉不到疼。

      我平静的问:“我可以走了吗?”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这次是从前面抓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墙上,向上提着我的头,让我不得不翘起脚尖和他一样高,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们终于可以平视了!”

      他放下我,突然疯狂的亲吻我。他说:“你终于干净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苍白的脸和带血的嘴唇像传说里刚刚吸过血的僵尸。

      他松手,我像自由落体一样瘫软的落地。他走出门,我在想他是不是打算取那把剁过肉的刀呢?等了半天,没有一点声响,我自言自语的说:“什么时候另一只鞋能脱下来呢?”

      这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单口相声,半夜里脱鞋的故事。武木云,你已经脱了一只鞋了,还要继续脱吗?不脱的话,我就走了,如果我能走出门的话,我会走出去,如果我走不出去的话,我会跳窗户从高层上飞下去,没有了翅膀的蝴蝶也一样渴望着飞翔……

      是我把自己害到这样的地步,该交流的时候不交流,该吵架的时候不吵架,该分手的时候去结婚,该谈判的时候婚外恋,该离婚的时候一次次的把自己留下。

      镜子前的台子上有个会叫的东西,我站起来,腿软软的,我不承认这是被吓的!会叫的东西是我的手机,有条短信息:“?”只有一个问号,曼童发来的。我苦笑着给他回了一个“!”猜他是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发信了,我回的意思是“太惊讶了,凤凰涅盘了!”

      他没再回信,我无比轻松的把手机揣到胸罩里,走出浴室,寻找着还有一只鞋没有脱掉的家伙,你在哪里啊?出够气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屋里没有人,我想,我该走了,身无分纹,也了无牵挂,我关上门,连这幢房子的钥匙都没有拿。

      在这个美丽的秋天,我对自己说:“离家出走吧,走到世界的尽头。”这一次的离开我决不妥协,穿着破烂的牛仔裤,我兜里没有一分钱。

      妩媚月亮,我看不到你的容颜,原来是你前面有忧郁的云儿一片,盼大风狂刮好能将它吹散,露出你原本清晰的笑脸。

      我走啊走,走啊走,走过了阴历的十月九……

      不再留恋不再彷徨,不管你在何方,负心人我不再愧疚的悲伤,往事好比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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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7:53 | 只看该作者
 一个出轨后回家的人,更像是被判处了死缓的罪人,小心翼翼的改造,乞求宽大的处理。而另一个,像是看守他的警察。不止是看守他不再犯罪,更要让他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这代价,便是不断的折磨。
      折磨降临的时候只需要承受,忽然某一天不折磨了,那只代表今天暂时饶了你,不等于彻底宽容你。出轨那个人的灵魂被捆绑住撕打,无力反抗,终于有一天,他再也感觉不到疼了,因为那灵魂已经在挖苦、辱骂、鞭打、甚至凌迟中被处决了,死了,也就不疼了。

      看守这个灵魂的警察发现他死了,再怎样用酷刑他都不疼了,但他心里的怨气依旧没消,每天从折磨他的过程中都能得到一种发泄的快感,听到那被折磨的灵魂在哀号,他会倍感欢愉,一种惩戒仇人的痛快!

      “谁让你当初做出天理难容的丑事!你让我难受,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可是,在警察还没有发泄够的时候,这罪人的灵魂就死了,于是,他开始折磨他的肉体。

      在武木云一再用言语刺伤我,而我不觉痛苦时,他便憋闷的发疯,“你不要逼我!”我淡淡的说:“我没有逼你,是你自己在逼自己。”他说:“我不要再听到你那种无所谓的语气!”我说:“我已经悲伤到头了,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痛苦,随便你说,不无所谓还要我如何?难道我要开心的回应你的每句讥讽?我能做到,你要不要听?”

      他在我耳边唠叨“曼童”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会把“曼童”两个字谱写到某个曲子里,不停的唱,他大喊:“闭嘴!”我会说:“我也不喜欢听到他的名字,麻烦你以后也不要说,如果你说,我就唱!”

      我再也不哭了……

      当武木云抓住我把我按到水里,当他用牙刷坚硬的塑料把我的牙龈和牙齿剥离的时候,我望着镜子里的他好想说声“谢谢”,感谢他让我涅盘了,不再有一点点爱和留恋,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分手更开怀,我走了,我终于走了。

      走在街头,我发觉自己还是没有死的勇气,原来最容易做到的事情就是活着,有氧气有养料,我们就像蝌蚪一样平凡,也一样可以活着。

      午夜的街头一样有着匆匆的路人,我很想拉过来一个人,让他看看我的伤口,也很想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片森林,我钻进去,有仙子告诉我说这是童话森林在世界上唯一一个入口,我终于找到了!

      不知怎么想的,我给爸妈打了电话,妈妈在睡梦中接听,迷迷糊糊也很温柔的说着:“喂——”只一声,就够了,我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走累了,我坐在街道旁的台阶上,别说,这北京的绿化搞的真好,沙尘再也不肆意飞扬了,身后是被修剪齐整的小树。

      何处是我家,世界这么大……

      “小妹妹,你需要帮助吗?”一个高大的男人在自行车道上停下来,一只脚踏在马路牙子上起到平衡的作用,他温和的问我,我指着不远处的书报亭说:“等我男朋友给我买电话卡。”他走了,没再说什么,或许他就是传说中的大灰狼,或许他是一个活雷锋,不管他是什么,我只希望他走开。

      乐哥,如果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心疼的抱着我?嘉嘉,如果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心疼的去给我买棒棒糖?有一次我要买棒棒糖,说小时候喜欢吃,嘉嘉不许我买,她说大人吃那个丢人,可是我现在好想要一个,让我的嘴唇粘上一丝甜蜜的味道,而不是打着血痂的苦楚。

      给嘉嘉打个电话吧,哪怕她骂我这个叛徒还有脸回组织里来,我也相信她骂完了会很疼惜我。

      “嘉嘉,你在干嘛?”她说:“啊——笨笨!啊————”我说:“你叫什么,你在干嘛?”她说:“哈,我在荡秋千,公园里就我们俩,乐哥在悠我哪!他好坏,把我弄的这么高,我害怕!”我听到乐哥的声音在喊:“先别打电话,太危险了,你把稳绳子。”她急匆匆的说:“等会再打。”临了不忘叫一声:“啊——”

      我微笑的挂了电话,他们好幸福啊,一对还没有说穿“我爱你”这三个字的情侣在荡着秋千。女孩在爱人面前总是喜欢惊叫,就像没人疼爱的孩子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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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8:12 | 只看该作者
“我猜了一个钟头,不明白惊叹号到底是什么意思,能给我打个电话吗,哪怕不说话,让我知道你没有出事。”曼童发来短信。
      我嘟着丰满的嘴唇,把他的短信一字一句的读出声来,然后对着没有拨号的电话说:“我没事,只不过刚刚做了丰唇手术,这是我做过的第一项整容手术。”

      记得有一次,我和曼童在电话里说:“我长的没有你那么标致,都不敢和你合影,不行,我去整容吧!”他说:“不许去,我就喜欢原汁原味的你,你要是嫌弃我长的标致,我去做整容,往难看了做。”我说:“你暴虐天物啊!”

      曼童刚刚亲吻我之后,拨弄着我的嘴唇说:“把它给我留下吧,我会想它。”我把嘴嘟高高的,对他说:“给你留下!”他说:“那就把其他的部分也免费赠送给我吧。”我说:“你买个车筐我赠送你一辆脚踏车啊?有这样的吗?再说了,我怕你得到了全部就不会这么迷恋亲吻我。”他说:“永远都迷恋,接吻的甜蜜任何事都代替不了。”

      想到这些,我才刚刚找到了一点委屈的感觉,想哭,可还是哭不出来。

      他终于按捺不住打过来电话,接听,我说:“喂——你怎么还不睡觉?”他说:“我能睡吗?你忽然给我发那么多情话,我回复给你,你就不再说话了,问你怎么了,你给我发一个惊叹号,什么意思啊!能不担心你吗?”我慢慢的说:“那些情话不是我发给你的。”

      曼童在电话那端好半天都没说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武木云吗?”我说:“是的。只有惊叹号是我发的。”他说:“你现在不在家,我听得出来,你在哪里?是不是吵架了?”我说:“我在外面,我和他没有吵架。”他说:“不可能不吵架!”

      分辨不出他的语气是急切还是懊悔,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他!对不起!”他说了两声对不起,其实该对两个人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说:“不用道歉,你没有错,短信又看不到人。”他又说:“对不起,哎呀!啊——”低低的吼了一声,似乎我的生活又一次被他毁了,我说:“真的没有关系,别这样,没有你的出现,我们也过不好的,你加速了我们婚姻的灭亡,让我们都得以早日解脱了,我要感谢你。”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说:“没有打算。”他说:“你是不是要去找嘉嘉?”我说:“不去,她现在很快乐。”

      感觉自己像是在暗示他接纳我,起码给我一个暂时的安身之处,但我并不想这样,毕竟这个时候我没有脸面见他,更不想让他见到我现下的脸面。再怎样痛苦,这条路都是我自己选的,该自己承担,凭什么让曼童成为我手中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玩物呢?

      我有把他当过是爱人吗,真正在意过他的感受吗?每一次选择该去伤害谁,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伤害他,只因为他温柔,他宽容,他什么都能理解,我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去承受痛苦,自己左右为难的摇摆,最后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和他了断,全然不管他不再转头的背影里撕心裂肺的痛苦!

      现在,我被自己选择的武木云用暴虐赶出家门,就马上重新采纳备选方案吗?那曼童又算什么呢!

      他说:“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到!”我说:“不要过来,我不会见你的!”他说:“你恨我打碎了你的生活是吗?”我说:“不是,我是恨自己想死没勇气,想活又没有希望!”他说:“你别冲动,听我说,假如你和武木云的婚姻是个花瓶,我给你们打碎了,现在我赔你一个,或许没有原来的那个华美,但一样可以插花的,你要吗?”

      我说:“不要,谁也不要和我谈婚姻谈爱情,我累!我再也不会相信什么了!”他说:“好好好,我不谈,只要你别冲动,今天晚上的想法和明天早晨的未必一样,你明白吗?你需要冷静,不许用最软弱的方式逃避,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命运叵测,我们就要坚强。’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人死是不会复生,活着就有希望!”

      风儿吹动树叶沙沙响,仿佛捎来游走在远方的哥哥的消息。我说:“人死了,就一点烦恼都没有了,灵魂出国不需要签证,所以可以周游世界,多好啊!”他说:“傻瓜,你想周游世界也可以去啊,一路打工赚生活费,还要为签证烦恼,签成了也就快乐啦,还可以吃那么多美食!灵魂没有身体了,吃完哪儿消化去啊!对了,你哥哥不是正在周游世界吗,你可以去找他啊!”

      听到这儿,才想起来,我该哭了,也终于能哭出来了,我告诉他哥哥不是去周游世界的,而是在一次类似这样的日子里出了车祸,都怪我和武木云在一次争吵后的催命。

      他无比紧张的说:“记住这种感受,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所有爱你的人也会像你现在一样痛苦!你身后会跟着一大票原本没有活够的人,和你一起死,想想你的父母,还有,我!”

      不知他怎么想的,把对我的一贯称呼“宝贝儿”改成了笨笨姐,他说:“笨笨姐,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不坐车,稳稳当当的骑自行车去。”“我从家一直走到这里来的。”他说:“不要玩所问非所答,我问你走到哪里去了,不要再走了,我过去找你。”我说:“北京动物园。”

      他过来找我的路上,每隔两三分钟就打一通电话,叮嘱我不要动,就在正门等着他。从话筒里,我听到的风声类似开车时听到的一样。

      从大石桥骑到动物园,他用了二十分钟,就算开车遇到俩红灯也不过就是这个速度,我问:“你是从家过来的吗?”他说:“是啊。”我问:“怎么这么快?”他说:“你又忘记我是干嘛的了。”

      “我没带身份证也没拿钱,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去我家,走吧笨笨姐。”我说:“怎么走啊?”记得嘉嘉让他送回家时他说:“我送不了你,骑自行车来的。”他指着前梁说:“上来,我这车驮不了别人,只能多载一个你。”

      我嘟着嘴唇坐在脚踏车的前梁上,靠背是曼童温暖的怀,回去的路上他骑的很慢,我问:“是不是我太重了?”他说:“不是,来的时候太着忙,刚刚发现这沿途的风景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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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8:28 | 只看该作者
世界很大,我像一片羽毛,漂浮其间。时而,我落如海面,在怒滔中随波逐流,时而,我被冲上沙滩,暴晒后重新飞翔,我看似美丽,正在迎风起舞,却依然没有摆脱束缚,只是摆弄我的主人由海换成了风。我不愿离开,因为风的浪漫吹动着我的自由。
      这是第二次来曼童的家,屋内的摆设几乎没变,让我感到小小骄傲的是他打开的电脑屏保里依旧是有我名字的那串文字,我的笑脸也依旧主宰着他的桌面。第一次我来他的家,就算他是特地为了感动我准备的,可这一次他没有准备的时间,更没有准备的必要,我们分开已经几个月了。

      我承认自己是个虚荣自私的女人,即便我依旧和武木云好好的过日子,知道了这些也一样会有小小的开怀,伴随着心酸,也一样不得不承认这酸里是有甜的,起码让我知道分手后思念的时候我不孤单。

      窗台上摆了一个小笼子,里面有只什么东西呢,我问:“这是什么啊?”他说:“变色龙,漂亮吗?”我说:“你喜欢它吗?”他说:“一直很喜欢,没决定过要养,我对养宠物伤透了心,它们活不过人,总要我送他们。”我问:“那为什么又养了呢?”他说:“你走了,我觉得什么都不会永远,也就看淡了离别,喜欢就养吧,何必想那么多日后的事呢。”

      我想了想,说:“你可以养那种很长寿的鹦鹉,据说有一种能活到一百三十岁呢。”他说:“不行,我都死了,它站小木棍上冲我哇哇叫,没准在哪儿学了句气人的话在那时候一说,呵呵。”

      他的笑脸依旧,让我怀疑刚刚有没有发生过那样痛苦的事,不知道是他给我扎里一针杜冷丁还是凤凰真的涅盘了。

      他翻出一条新毛巾新牙刷给我,说:“去卫生间吧,这里只能洗脸刷牙,我平时都在健身中心洗澡之后再回家。”我问:“我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啦?”他问:“难道想睡火车站吗?”我说:“要不,你先借我点钱,然后我去住宾馆,赶明还你。”他说:“行,但我不借你身份证。”说完他又笑了。

      不知道该气该急还是该顺势住下来,其实,我不想走,也更不想发生什么,太累了,只想有个平静的地方让我休息。

      我小心翼翼的洗脸,毛巾香皂都绕着嘴唇这个不能触碰的区域走。卫生间的小镜子很小,是那种粉色塑料围成一小块玻璃的款式,下方伸出一点来,放着梳子等日常用品,洗面池不错,起码盛放不下一张我这么大的脸,如果在这样的地方,武木云没办法把我按进去呛水了。

      这时曼童敲门说:“对了,那个马桶不能用,刚刚坏掉了。”我马上打开门,可怜的望着他,说:“那怎么办啊!”他笑了,我也笑了,尽管我笑的有点疼,他说:“哈哈,你还不感谢我,不然在别人家上完厕所发现马桶坏了,最尴尬的事情就要发生了!”我说:“告诉我,你家有什么不是坏的?”他说:“就我不坏,呵呵,这样吧,我带你去永和大王。”

      无奈,我又和他出来,我问:“马桶坏几天了?”他说:“三天,明天来修。”我又问:“那你们平时不上厕所啊?”说着我看了看他的后背,说:“也没看到机器人用的那种垃圾翻斗啊?”他说:“大事情在单位解决,嘿嘿,小事情,从窗户往外下雨。”我说:“你少来!真服了你的生活方式,就不能租个好一点的房子,非得什么都跟单位占便宜,你是不是连卫生纸都不买。”他说:“我只是不买卫生——巾!”

      为了上一次厕所,我们买了两杯豆浆,喝完才回家。他说:“你说,这豆浆凭什么那么贵?”我说:“因为大家的工资都在上涨,人家也要涨嘛。”他说:“那不是等于谁也没涨吗?”

      到家了,已经后半夜2点,我望着他的单人床说:“我睡沙发吗?”他说:“隔壁的哥们早晨看到你,一定认为你是上帝送给他的礼物,一觉醒来天降美女啊,然后把你抱到他的房间里想干嘛干嘛。”我说:“那,就得你睡了?”他说:“那麻烦你过来睡在我身上,给我当被子,呵呵,我就一套被褥。”

      我说:“曼童你怎么这样啊,我都这样了你还这样!”他说:“我怎么样啦?呵呵,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逗你玩的。”说完他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冬天的衣服,说:“记得把门锁上,你那么不放心我。”其实,我没有。

      他抱着大衣走出卧室,回头,微笑,关门。

      没关灯,没脱外衣,我躺在曼童睡过的地方,什么都不想,怕我想出不该想的事,从而做出让事态更混乱的事,说实话,我何止不排斥他,这半个晚上的感觉简直就是他很吸引我。我不想承认这是爱,更像是悬崖边缘的人想要抓住救命草!我在不确定自己爱不爱他之前,不能再去伤害他,这个只给过我快乐和包容的男孩儿。

      本以为我在这样无聊的思想斗争中即将沉沉睡去,谁知他忽然敲门,我把被子推开,坐起身说:“门没锁。”他走进来,说:“我看到灯没关,以为你没睡,怕你胡思乱想,所以,我……你睡了,那,继续睡,对不起。”

      我什么都没说,但我的脸上写着不反感,他刚要走出门,忽然又转头,让我看到那张无懈可击的脸,好像鼓足了勇气的说:“我只是,不想出去,想和你在一起。”说完这句话他好像松了一口气,哪怕被拒绝了都会很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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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8:47 | 只看该作者
他读出我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想要拒绝,实则想留的矛盾,他说:“只是和你呆在一起而已。”说完他已经走到我面前,这个“不”字我依旧没能说出口。
      初春三月我与你相遇,

      微风吹动落花,

      怪花儿多情,

      怪柔风四起,

      怪往事依旧甜蜜,

      让我心湖起涟漪。

      难忘你的浅笑,

      像冬日里的暖阳,

      难忘你的拥抱,

      像细雨中的漫步,

      你给的快乐我从未遗忘,

      如星光照耀暗夜的孤寂。

      夜阑深处闭上眼便会涌现往日点滴,

      痴迷与留恋串连飘于碧海弥漫天际!

      曼童说:“其实,我正打算把电脑桌面换掉的。每天看着她,总希望有天她重新出现在这个家里,这个梦越来越远,我本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我说:“我不该重新出现的,让你把她换掉,其实挺好。”说这话时我们在关了灯的黑暗房间,平躺在一张不算宽松也不拥挤的单人床上。

      “告诉我,他怎么你了!”这句话他问的很平静,却能听出压抑的愤怒,我说:“没怎么。”他说:“你的嘴,谁都能看出来,告诉我,他怎么你了!”我说:“我牙龈本来就爱出血,可能是缺维生素,他没怎么我,就是觉得我脏,帮我刷刷牙。”

      他抓住我的手,用力的握着,松开,又握住,我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当言辞显得无力,动作可以代表他想说的话语。

      “你知道我多心疼吗?但我不后悔,因为你出来了,我不会再放你回去,那些短信是他发的,不代表你,就算我们不能和好,当你是我姐姐,也不许你回去和他生活在一起!”说完这句话,他把手松开,有些颤抖的叹息。

      我说:“曼童,不管怎么说,我都挺感谢你的。”说完这句话,有东西卡在我的喉咙,发不出声来,甚至我的呼吸都有些悲伤的味道。

      他说:“别这样说,是我欠你的!”说完他起身,说:“对不起,我离开一下。”片刻,他回来了,我猜不到他是去做什么了,也没有打听。

      “过去,我觉得自己也欠武木云的,他在大连骨折了,我背着他的时候想,如果可以,我想替他承受这份痛苦,毕竟我是第三者,原本你们过的不快乐,也不至于痛苦。可是现在,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千方百计把你留住,为什么要放你回去,自以为把你放到幸福身旁,却让你从里到外的受伤!你被人软禁,被人折磨,被欺负成这样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他又抓起我的手,说:“我教你防身术吧。”我没回答,他似乎不需要我回答什么。

      “不,教你也没有用,你任人宰割的像只羔羊。我来保护你,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说:“就算你能保护我的肉体不再受伤,能保护我的心也不受伤吗?”他说:“我连自己的心都保护不好呢,心,你别掏给别人,自己留着,就永远也不会受伤了,呵。”记得他说过:“我开怀的时候喜欢笑好多声,无奈的时候只笑一声。”

      女人的痛苦有谁会清楚,女人的无助有谁会在乎,痛到尽头,我已经不会再拼命的哭。

      曼童说:“你当我是个朋友吧,和嘉嘉和乐哥一样的那种,有什么话对我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这样你会觉得轻松的话。”我说:“不行。”他等待着我对这一回答的解释,我说:“和他们不一样的。”他有些紧张,不知道我会说什么。

      我说:“你比他们好多了,我这么难过的时候,他们在公园里面荡秋千呢,说过一会儿给我打电话,她到现在也没打,缺德吧。如果你今天也找了妹妹在家寻欢呢,我还不真得睡到火车站去啦,呵呵,还是你好。”他说:“恩,我要是找了妹妹在家寻欢,就不回他短信了,也就没这事了。”我说:“幸好有这事,我现在不痛苦了,好像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了,马上就要看到曙光啦。”他说:“是啊,五点了,可不快天亮了吗。”

      曙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撒播在两个熟睡孩子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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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9:05 | 只看该作者
醒来的时候,曼童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在枕头上放了一颗幸运星,用报纸边叠的。
      我毫不犹豫的拆开,记得他问我和丈夫交往中最失望的一件事是什么,我说我离开他一天折一颗幸运星,在里面写着想对他说的情话,见到他的时候,他一颗都不拆开,看也不看的扔一边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和曼童还仅仅是要好的朋友。

      “我去给你买吃的,还要买药膏,不过你放心,嘴唇以及牙龈的伤口很容易愈合,心伤难医你就暂时放下先不要想了。——曼童”

      我把纸条又叠成星星的形状,双手合十把它握在手里,闭目,叹息。听他的,解决不了的问题先放在一边吧。

      照照镜子,一看,天啊,我怎么那么像《东成西就》里的梁朝伟呢?厚厚的两片肥香肠嘴,捂住,完了完了,我不能见人了!

      想着想着,曼童回来了,灿烂的笑着,谁能想象到他平时在外是一张有点冷傲的脸呢!是不是女人的潜意识里都期望自己的完美情人是一个对任何女人都不屑一顾,只对自己情有独忠的人呢?不像嘉嘉爱过的那个不拉人屎的家伙,对哪个女人都一样亲热,只要能带给他利益,也不会想武木云那样,多数时间都横眉冷对着自己的妻子。

      我捂住嘴,眨着眼睛望着他,他说:“拿下来吧,我早晨都看个够了,你真能睡啊。”说着他笑了:“呵呵,更像小猪了!”唉,我像猪八戒在高老庄显了原形之后一样,不再掩藏自己的真身了,把手拿下来,用厚厚的嘴唇冲他微笑了一下。

      我吃了一些流食,他陪我一块没吃有味道的东西,吃饭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也许是他那声笨笨姐叫的?怎么觉得我们不是爱人也不是情人,说朋友也牵强,倒像是亲人,他是我可爱的弟弟。

      我问:“今天不上班吗?”他说:“和朋友换了,下午班。”我帮他收拾着凌乱的物品,闲话着家常,一切再自然不过了。

      看到我静音的手机,恍然想起,会不会有人找我,一看,吓的我差点坐在地上。

      自从看到曼童,我就再也没有看过一眼这个静音的手机,回到住处就把它扔在角落,看到的时候,上面有44个未接电话,无数条短信,已经把信箱装满,我一边读一边删除一边有新的进来。

      未接电话里有小武的手机,家里的电话,有嘉嘉的手机,家里的电话,乐哥的手机,家里的电话,还有办公室的两部电话和一部传真电话。可想而知这几个人找我一定都找疯了。

      我很紧张,这个时候多希望没有人找我,让我安静的生活悄悄的疗伤。

      短信大多是嘉嘉和乐哥发来的,大致意思是武木云打了他们的电话找我,不知道是他,所以接了,知道我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些恼怒。他们说隔着电话都觉得恐怖,问我在哪里,后来的短信说武木云去乐哥的家里了,可能是不相信他们的话,要到老窝里查看个究竟。

      我不止觉得这事太闹了,更大的感觉是恐惧,他会怎么样,这下知道了我晚上也没有去嘉嘉和乐哥那里,一猜就知道我是和曼童在一起,他还不……我不敢想下去。

      曼童看出了我的慌张,说:“是不是武木云在找你?”我点头。他说:“不要怕,有我呢。”我还是怕,说:“你不了解武木云,他从小身处的环境不允许别人拒绝他,想得到的都能得到,只有在感情上,他失去了两次,所以,他不会轻易放弃。”他反问:“他不会轻易放弃的是什么?是对你的爱?还是折磨你没够!想把你们哥俩都弄死才甘心吗!”

      煎熬,我甚至想到回老家算了,可是,我这残兵败将的惨相!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我说:“曼童,我得离开这里,你明白吗,我不能让你再搅进来!”他说:“什么叫再搅进来!你不是打过电话说他要来找我吗,你让他来,我不跑,看他敢不敢把我按到水里呛水然后刷我的牙!”他说这话的时候压抑着声音,我说:“不行,即使你不怕他,我怕,我不想看到任何悲剧甚至闹剧的发生,只希望一切风平浪静的解决!如果你体谅我,就别在这个时候有任何冲动的做法,好吗,答应我。”

      他看着窗外,那不是什么风景,而是一家厂房的墙壁,与这扇玻璃离的很近,看到只会使人感觉压抑,因此,他选了海底世界的窗帘,拉合上反而觉得像一扇美丽的窗。

      他说:“我有过不听你的话吗?每次都听你的,但是这一次,不管你和谁走,我不会允许你回到他身边。”我说:“我答应你!如果我再回去,简直就是把自己往生不如死的境地里推,还不如死!”他蹲下身,对我说:“不要生不如死,也不要死,好好活着!”

      手机的信号灯有闪烁起来,是单位的号码,我急切的接起来:“乐哥~”

      武木云的声音传过来,他低低的问:“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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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9:26 | 只看该作者
我吓的马上挂断电话。
      好半天心还在狂跳,面色苍白的问曼童:“是他,问我在哪里?”他说:“你先别接,我问你几个问题,一定要说实话。”我点头。

      他说:“你先把手机关了。”我按他说的办,眼看着那个电话又打进来,我按着关机把电话截断。

      关了电话,忽然觉得自己好安全,我先问他:“这个地方不会被他找到吧?他如果去你们单位,会不会有人告诉他我住这里?”他摇头说:“没有人知道我住这里。”然后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的眼睛。

      曼童的眼睛说单不单说双不双,低垂着眼帘是双眼皮,全部睁开,特别是睁的大大的时候,是那种深邃的大眼睛单眼皮。即便在笑的时候,他撒满阳光的脸上也有一丝冷俊,或许是因为那颗黑葡萄般的眼珠太过夺目吧。

      曼童问:“你是不是很怕他?”我说:“还用问吗?”他问:“那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我说:“是!”他继续问:“这个不打算的前面是不是要加上永远二字,也就是说你考虑清楚了是不是要和他离婚?”

      我思索了片刻,说:“是的,不然我怎么才能自由呢!”他说:“那就好办了,你不用接他的电话,马上去医院验伤。”说完他给一个当律师的朋友打了电话,说有一个朋友经历着家庭暴力,打算离婚,希望听听他的建议,对方说着什么,他答应着什么,我手足无措。

      挂了电话,他说:“笨笨,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帮助你离婚,你一定觉得心中有愧,我希望你别把我当成插足在你们之间的第三者,当我是一个愿意帮助你的朋友,即使你离婚,我也不会得到你。”

      沉默,我不晓得他哪里来的那样的悲观,那一刻他的眼中甚至溢满泪水。

      “也许你会遇到更合适的人选,遇不到也没关系,你很优秀,知道吗?即使自己走,都比和一个虐待你的人在一起强!明白吗!”他真诚的看着我,我无助的回望他,轻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说:“凭我对他的了解,不太可能同意和你协议离婚,你真想离婚就要抓紧先去医院,验伤报告拿到,我找当律师的朋友起诉他,经法院批准离婚。”我说:“我不要财产!不要去法院离婚吧。”他问:“那你不要自由吗?”

      我一下子靠在小沙发的靠背上,矛盾痛苦肆虐在我的心怀,闭上眼睛,我说:“让我静静,好吗?”

      他穿好的外衣又脱下来,坐在不远处的床上望着我,转头不再看我,我知道他对我现在的样子有些失望,就像经历了那一次软禁我依然能回头一样。

      手里握着谁也打不进来的手机,还算感觉到一丝安定。这时,曼童的电话响了,他把电话拿到我面前,说:“看看是不是他的号码?”我吓的大叫,说:“完了!他知道你的电话啦!”他说:“你怕什么怕!”

      说完接听起来,他说“笨笨?我没有见过她啊。”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曼童用手势向我比划着不要出声。他接着说:“我在学员的家里,哈,混不下去了,跑人家里来教了!”看他轻松的样子,我实在猜不出武木云会和他说着什么,临了他居然闹着说:“没没,我保证只是教授健身操,可没有别的服务,哈哈,哥们混的再惨也不至于那样吧!”挂电话前,他不忘记说:“有了笨笨的消息不要忘记通知我,我这也惦记她呢,唉,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乐哥,你也劝劝武哥,能过过,不能过离了得了,我们这些人都跟着受罪。”

      我终于放下心,说:“是乐哥啊?武木云回去了是吗?”他说:“恩。”转身看着窗外那堵墙说:“你继续静吧,不打扰你。”我说:“我想清楚了,不过,恩,既然是乐哥,你干嘛不和他说实话呢,让他也跟着担心我。”

      他突然转身,用那双黑黑的大眼睛盯着我看,有些气愤的说:“你是真笨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个电话是武木云逼着乐哥打的!!!”我吓的又张大受伤的嘴巴,“哎呀”的叫了一声,脑海里呈现的画面是武木云拿拿着一把枪对着乐哥的太阳穴,他好像看出来我在想什么,走过来温柔了一点,说:“笨笨,不要怕,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乐哥被他磨的有些无奈,才不得已打电话给我的,或许他就在一旁听着呢。”

      我点头,他说:“唉,我看出来了,你还是有些心软,我说中了吗?”我用目光点头承认,他继续说:“我希望你走起诉这条路离婚,所以不承认你在我这里,不是怕他们,你懂吗?如果这个时候被他拿到第三者的证据,对你不利。”我点头,他说:“做人要果断一点,既然你知道了,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幸福,为什么不彻底离开呢,这是对你和他的解脱,包括他在内的!”

      我还是叹息着不说话,尽管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已经不留恋那个家了,包括那些所谓舒适的物质生活,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心痛,就像切除发炎的阑尾,也一样会疼,因为那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他终于忍不住说:“你把和我分手时候的果断拿出来!!!”

     

      我说:“这婚离定了,但我不要走起诉的途径,让我找他谈一次吧,我不想和他那样撕破脸,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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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笨笨 发表于 06-1-26 12:59:49 | 只看该作者
村落里的房屋不再升起炊烟,大海上再也见不到白色的帆,幸福和完美在梦境里都变成碎片,呆滞的目光中寻不到曾有的信念,是否还要坚信过程千回百转最终会幸福永远的预言,我多想逃离这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不敢再打开手机,也不敢走出房间半步。曼童像我紧紧抓住的救命草,我说:“你下午是不是要去上班?可不可以不要去呢?我好害怕,他认识你那家健身中心!”

      他温柔的劝说我:“我不会有事的,你在家里可以上网,可以看电影,对了,我这里还有好多的书,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随便动,当成你自己的家。”我说:“那你告诉我,万一他去找你了,你会怎么办?不要动他,好吗?我知道他不是你对手的,他整天就是谈判,动电脑的。”

      曼童并没有因此感到不悦,笑着说:“哪里像我,成天健身打架的,呵呵,你放心,他不像你想的那么不冷静,如果他真的来找我,我会随便拉过来一个女同事,说:‘你好,武先生,这位是我女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我笑着叹了口气,说:“你还真有办法啊,还不算大脑简单四肢发达。”他轻松的说:“哈,好啊你,这个时候居然不好好溜须我,还敢这样说!你等着,武木云来找我,我马上把你交送给他。”

      他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当时我吓的不敢讲话了,他看到我的样子,无比心疼的说:“笨笨,你别这样,我不该在这样的时候和你开这种玩笑,对不起,你要相信我,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我不会再轻易放弃你,除非看到你幸福了,我才会走开。”

      我在你心里挥毫泼墨的写着爱,却又轻描淡写的离开,是我爱上你,是我辜负你,是我在辜负你后再次需要你,而你,却从未曾离开。

      “曼童,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想哭,可我没脸流泪,“我是曾经辜负你的人!不考虑你的感受离开你,在你正要把我遗忘的时候,我又带着一堆烦恼的出现,打扰了你原本快要平静的生活,你为什么不恨我?”

      他站起身,尽量走到这间屋子里离我最远的地方,说:“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知道那是因为你太善良太软弱,我只是恨自己,没有办法给你塌实的幸福,让你在各方面都过上向往的生活。”停顿,想说什么,再次停顿,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他继续说:“是啊,你有一些诺言没有兑现,但我相信,你说的时候,都是真心的,就足够了,值得我对你这样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我是个罪人,把原本是人的武木云折磨成了魔鬼,把原本是天使的曼童拉入人间地狱,体会着已到尽头的伤心。

      “你去上班吧,我放你走了!”我用尽量快乐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他说:“我还是希望能陪你去一下医院,我那个律师朋友的话挺有意义的,说你至少现在开个验伤证明,或是到妇联留个底,日后万一要用呢?”我说:“不用,我不走法院起诉那条路。”他说:“好吧,我尊重你。”

      说完他整装待发的走了,我学他当初的样子趴在窗台上,目送他骑上脚踏车的身影,我微笑了一下,忽然,他回了下头,然后停在原地,离的那么远,我依旧清晰的看到他冲我挤了下眼睛,微笑着,什么都没说,走远了。

      百无聊赖,不敢打开电话,脑海里全是混乱的想象,担心爸妈得知此事,着急我不见了踪影。我开机打了唯一的电话,从妈妈那声“喂——”里便听到她是安心的,简单的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放心她还一无所知就挂了电话,紧忙关机。

      曼童说我可以随便翻他的东西,我有所顾虑的打开他的书柜,书怎么那么多,教健身的看那么多书干嘛用,看来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把他当成了大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育棒子。

      有样东西引起我的注意,一个最老式的塑料皮记事本,桔黄的颜色,拿在手里有些发粘。80年代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打开,第一页写着:“看完如果你爱上我,后果自负!”

      我笑了一下,小样,什么东西你那么牛!

      打开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本他的像册。为什么没有放进影集,而是把照片都粘在一个笔记本里,或许是为了记载那些旁白。刚劲有力的笔体在一张娃娃照旁边写着:“儿子一百天了,刚出世那天,他连眼睛都不睁开,现在,他已经可以睁着一双大眼睛说他想说的话了。”在一张一岁左右的照片旁写着:“我的宝贝,不要快快成长,你像一个洋娃娃的样子很可爱,我的宝贝,你要快快成长,成为一个大人那天一定更英俊了。”

      我翻着一本深锁母爱的影集,泪水朦胧了视线,翻到最后一页,忽然看到他在海边的照片,是我给他拍的,我想,这张该是他自己粘上去的。不同的笔体写着一串文字:“曾经有一个人,因为外表,我想接近他,因为气质,我有些喜欢他,因为内涵,我爱上他,因为爱上他,哪怕他没有钱,不再英俊,甚至没有了健康,我都会继续爱他。——笨笨”

      像是记载名人名言,难言我的感动,不是因为他记得我的这句话,而是把我为他拍的这张照片连同这句话都放进了他最宝贵的东西里,这本他自信的认为每个人看到后都会爱上他的笔记本。

      痴情的男人像海洋,爱在关键时隐藏。当他敞开心酸汇集的胸膛,情怀化做远远守护爱人的月亮,从不做阻挡我幸福的墙。我愿折下自己所剩无几的翅膀,送给你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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