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乞——掏砌（北京市）

哈德门在明朝以后才叫崇文门，这哈德门外有座大桥，桥底压着一个水怪。修这座桥可费大劲啦。

明朝嘉庆皇帝时候，有一年北京下了半个来月的大雨，从西北郊下来的大水直灌北京城，城东南角地势最低，哈德门里里外外变成了一片汪洋，顺城门洞流出来的大水漫桥而过，很快就把那桥下的闸桩、桥墩冲毁了。三天以后，城里的水差不多排出了哈德门，哈德门里看见地皮了，可是城门口的大桥下，还在不停地往上冒水花。人们一车灰一车灰地往里倒，都是咕嘟一下子，冒出一阵白烟来，一车白灰不见了。懂事的老人说：“这准是一个‘海眼’，过去有那桥墩镇在上面，现在还得赶快把桥墩砌上，才能把‘海眼’镇住，不然还有后患。”于是，守城官连忙启奏皇帝。皇帝的命值钱，马上传出一道圣旨：要工部大臣，二十天把大桥修好，按期完工，逾期削职问罪。

二部大臣聚集来上百个匠人，日夜抢修大桥。可是，桥底下的河水总是掏不干净，上午掏干，下午水又满河筒子了，水掏不尽，摊不下去灰浆，一晃过去了半个月，桥墩还没砌上一块砖，人们愁得油煎火燎，眼瞅着“海眼”往处冒水花。在第十八天的头晌午，烈日当空，工地上来了一个留着“木梳背”的小孩子，手里拿着个小铁勺，不停地在水边舀水玩。有的老人说他：“别在 这里玩水，不怕淹死了？”有的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还不快回家。”小孩子一边玩着掏水，一边搭讪着说：“我叫淘气，家就住在鱼市口，家里人也让我来这淘气。”这时候，有个爱动脑筋的老汉，跑过来抓住小孩的胳膊又问：“你再说一遍，怎么办？”小孩子一看这个老头挺认真，像害怕似的，扔下铁勺，一边跑，一边说：“我不是告诉你们了，我叫淘气，我淘，你砌。”眨眼他就跑不见了。

这位老人越寻思越明白，要一边淘水一边砌桥墩。他把这个法子，给大伙一讲，大伙都说这法能行。于是准备了几十把大铁勺，专组织一班人管淘水，另有一班人管砌桥墩，真是不停地淘不停地砌，紧忙乎了半天，桥墩已砌出尺多高，冒水的那块不冒了，没用三天，哈德门大桥重新修好了。

在庆功会前，机灵的老头想起了小淘气，让人去鱼市口把淘气找来参加庆功大会。去的人回来说，临近没有鱼市口，前门外有个鲜鱼口，不会是那么远来的孩子。老头一寻思，恍然大悟：什么鱼市口鱼市口，原来那小孩是说家住鱼器口。啊呀！那孩童不是别人，他是鲁班爷点化咱来了。

    （甄茂枢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