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惠河上这座大石桥,离通县西门整八里,所以叫八里桥。这桥还有个小名儿,“扒拉桥”。 老年间,这里没有桥,每到夏秋雨季,河水猛涨,隔断了两岸,人们只好靠临时架起的木桥和小船来往,很不方便。河里水大浪急,常常发生淹死人的事儿。 自古北京就是皇上住的地方,这里是北京的东大门,大门被水一关,京城和外面的来往就断了。有人把这事启奏皇上,皇上传下一道旨意:造大石桥。圣旨一下,忙坏了大小官员,他们到处抽丁,从老远的山里运来了大量石头,又调集了成百上千的民工,有石匠、瓦匠和铁匠。从此,这里便响起了凿石头、打铁的锤声和打夯的号子声。 一天早上,人们正在忙碌,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老汉,他六十多岁的样子,花白胡子,满脸皱纹,衣服上摞着好几块补丁,肩膀上搭着一个破旧的褡裢。他找到了工头,说是过路的,没有盘缠了,想在这里找点儿活儿干,挣俩盘缠用,工头就把他留下了。 这老汉来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找了块石头坐下,从褡裢里拿出锤子和铳子,不慌不忙地在一块七棱八角的石头上敲打起来。一个小石匠见了,奇怪地问:“老大爷,您打哪儿来呀?”老汉哈哈一笑,抬头看看他,用手指指天:“我从天上来。”“从天上来!嘿嘿。”小石匠也笑了:“您敲打这些玩意儿干什么?”“你说呢?”“造桥!为后人造福啊!”小石匠自豪地一拍胸脯。老汉又笑了:“后生,你听说过女娲补天的故事吗?我这块石头就是补天的呀!哈哈!”说完,又低头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 快到晌午的时候,小石匠端来一碗开水:“老大爷,喝碗水,歇会儿吧!”“不啦,不啦!这点儿活儿说话就完。”老汉头也不抬,继续不紧不慢地敲打着石头。 吃饭的时间到了,小石匠心里还惦记着老汉,左找右找,哪里还有老汉的影子?只有那块石头,敲打得方方正正地摆在那儿。 不久,地基打好了,三个拱桥洞——两小一大成形儿了。就在中间那个大桥洞快要完工的时候,有个窟窿说什么也堵不上,搬块大石头,放不下去,换块小的,又掉下去了。这可把工头给急坏了,他猛然想起刚动工时来过一个老汉,见他凿过一块石头。他正想着,只见小石匠把那块石头搬来了,往里一放,窟窿倒是堵上了,可石块似乎还稍微小了一点儿,用脚尖儿一点,石头还能晃动呢,可是掉不下去,也拿不出来。 大石桥建成了。桥洞上面那块显眼的石头仍然一扒拉就活动,就这样,八里桥便落下了个“扒拉桥”的小名。直到今天,有的孩子到河里洗澡的时候,还常常用木棍扒拉那块石头玩儿呢。据说,凿石头的老人就是鲁班。 (张福等讲述 孙雨山、胡涂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