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灵渠北岸上,有一座石桥,平铺在双女井溪水两岸,人们称它马嘶桥。这座石桥虽然不长,却有一段生动的故事哩! 传说汉朝伏波将军马援,有一匹高头大马,叫千里驹。他一生打了很多仗,千里驹跟他一块立了不少功劳。因此,马援常常称赞道:“宁折一虎将,莫失千里驹。” 这年,马援奉命到岭南戍守边防。兵马来到城台岭下,安下大营。连日来,由于山路崎岖,河道淤塞,粮草接济不上,因此行军缓慢,马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 有一天早上,马援坐上千里驹到营地巡查。千里驹走到双女井溪上的桥边,突然停了下来,扬起前蹄,嘶叫不止。马援见千里驹停蹄不过石桥,心里不觉火了起来。他大声喝道:“畜牲,往时你随我转战沙场,赴汤蹈火,从不停蹄,今日过这小小石桥,竟敢踌躇不前,定是养娇了你,今天要重责你几鞭!”马援说罢,举鞭要打,忽听桥那边有人喊道:“将军,莫打,好马,好马!” 马援抬头望去,见桥头走来一位道士,笑吟吟地望着他。马援心里感到不是滋味,叱问道:“道家,你莫非取笑我马援?” 老道听他道出姓名,知道他就是伏波将军,便不慌不忙地向前走来。拱手笑道:“不是贫道取笑,将军胯下的坐骑,确实是一匹难得的好马呀!” 马援见老道讲得认真,便又问:“道家,你怎么知道它是一匹好马?” 老道见伏波将军息了怒,便哈哈笑道:“马将军,自秦皇开渠以来,朝廷年年从这里运去千匹帛,万担粮,只知取之于民,不知用之于民。你看这座石桥,年久失修,河道淤塞,桥基欲倒,行人通过,随时有桥塌人亡的危险。将军高坐马上,还察觉不出来?” 马援被说得面红耳赤,他跳下马来,走到桥边仔细一看,果然桥基倾斜,石板裂缝,桥面已经长满了杂草,再看桥下污泥,塞满了河道。 老道见伏波将军低头不语,便又说道:“马将军,俗话讲‘老马识归途’,将军的马是‘良驹知民情’啊!” 马援回到帐中,深感羞愧不安。他想,“良驹知民情”,自己身为一国之将,不为百姓办事,岂不枉为父母官。他找来掌粮官说:“明日拨出军粮百担,重建石桥。” 掌粮官一听,感到左右为难:“马将军,眼下粮草未曾运到,兵士半饱半饥,哪里拨得出百担军粮,我看还是清将军另想办法吧!” 马援的眉毛拧成了疙瘩,他叫掌粮官退了下去,独自在帐中踱来踱去。这时,马夫王二入帐报道:“‘千里驹’草料已喂,将军何时备用?” 马援舒展愁眉,手往案头一拍,说道:“快备马来。” 王二听到一个“快”字,急忙跑入马厩,将千里驹牵到帐外伺候。将军走出帐来,抚摸着千里驹,对王二说:“你牵了卖了,好筹钱修桥。”王二听说要卖千里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对将军说:“这,这是将军的爱马,怎么,怎么卖得?”马援把脸一沉,说:“马好一人骑,桥好万人行;主意已定,休得多言。”说罢进帐去了。王二知道老将军的脾气,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只好牵着千里驹,到街上去卖。 这天正逢三月清明,赶圩的人特别多,把大街小巷挤得水泄不通。王二只好把马牵到桥头,找来一根棍子,在上头扎个大草结,立在马旁,等候过路行人来买马。这时,他见一个在圩上化斋的老道,肩头上吊着钱袋,叮当作响,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老道走到桥头,看见草标,停下步来,手往马背上一拍,问道:“要多少银子?” “要、要……”王二是头回卖马,不知马价,要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马价来。老道把脸一沉,抓住王二胸口,喝道:“这是马将军的坐骑,你竟敢盗卖!走,见县衙去。” 王二慌忙说:“道家,请不要误会,我是马夫王二,是奉老将军之命来卖马的。” 老道将信将疑,问:“老将军为何要卖马?”王二见老道追问,只好将实情讲了出来。 老道听说马将军要卖马修桥,心里很受感动。他对王二说:“这马不用卖了,你背上钱袋,跟我到大街小巷去走一圈。”说罢,牵着千里驹,往圩上走去。王二不知老道搞什么名堂,只好背着钱袋跟在后面。 到了圩上,老道喊道:“大家听着,伏波将军为民办事,卖马修桥,各位行行好事,募捐几文。” 老道喊罢,叫王二放下钱袋,把口子拉开。圩上的人很多,老道这么一喊,大家你几文,他几文,两个袋子装都装不下了。老道又叫王二去布铺扯来几尺布,临时做了两个大口袋,把丢在地上的钱捡了起来,装进袋子里。老道帮王二把钱袋扶上马背,返身走了。 王二牵着马,驮着钱,高高兴兴地走到帐下,马援见了问道:“马没卖出去,哪来的这么多钱?”王二把拇指一翘,说道:“老将军卖马修桥,感动百姓,这是大家你几文他几文,募捐来的。”老将军听了,眼里噙着泪水,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后,马援不但重修了石桥,还疏通了灵渠河道,为老百姓做了件好事,人们为了纪念他,就把这座石桥叫马嘶桥。 (罗庭坤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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