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狗一样流浪（连载）

前言

这是我的第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权当它是小说一类的东西。
之前在网上有连载过，题目是《将见面进行到底》，现在看来这个题目起的并不恰当。
中间由于一些别的原因中断了，现在我重新整理了一下，内容和章节都有了变动，关键还是想给曾经阅读它的朋友们给出一个大致的结果。

曾经有朋友问我这些是不是我的真实经历，我说既然把它叫小说，那它就是虚构的。
然而虽然并非我的亲身历验，却可以从中找到我的影子。因为有些事情非经历才有体会。

1
接触网络也有些时间了，却还没有与网友见面的经历。虽然第一次接触到它还是从聊天开始。
纵然有痞子蔡和轻舞飞扬的成功范例鼓励在先，却一直怕被现实中真实存在的恐龙生吞活剥，故未敢越雷池一步。
这也难怪，谁叫我胆小如虎呢？

直到有一天，我改变了主意。
这个决定是在我在网上泡了两个礼拜的时间之后作出来的。
在两个礼拜之前我曾作了个奇怪的梦。虽然隐约记得好像是个春梦来着，但具体内容已记不起来了，相反从心底居然有种恐怖之感时时涌出，让我感觉很是不爽，于是我就选择呆在虚拟世界以求心理平静。

我虽然网龄不小，可是连续上网的时间从未超过一整天，持续两周更是前所未有，所以我不是网虫。

出现这种意外情况不外乎两个原因：
1：受了刺激。
2：受了很大的刺激。
那个梦的确使我受了刺激，而且是很大的刺激。

从小学到大学，我都是一个很乖的学生。乖学生很受老师的喜欢，可也容易被忘记。
乖学生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始终把学习认为是第一生命。
事实我就是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乖学生。所以以前没什么过人举动，实在是很让大家失望。

可承受了第N次的六级失利和其他一些别的打击之后，我的第一生命越来越脆弱，于是开始心灰意冷起来，终于导致了后来发生的这一切。

和每一个网虫一样，我有一个固定的网友群体。
和每一个带8的网虫一样，这个群体以女性为主。
作为一个优秀的狐狸，怎么能放弃每一个可能被猎人捕获的机会。所以在QQ上，我原则上不会通过雄性同胞的添加请求，除非我认识他。

当然也有不少PLMM会以伪性别来蒙人耳目，就像我也曾装做纯情MM骗男生一样。
可我实在没有能力透过屏幕看清楚她们的生殖器官，所以即便是存在这种情况，她们却也是被我统统斩落马下。

著名汉奸汪精卫就曾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我这也是有历史根据的。

2
做完决定的第二天，我就去和一个自称是做房地产生意的JJ见面了。
我记得那天是礼拜六。

以前我们互相传过照片。从照片上看，她很漂亮，有种小资的高贵与典雅。

我们经常在网上聊天，而我们却不是在网上认识的。
说到我们的相识，却真是颇有些猴子的粑粑——猿粪（缘份）的。

一天在我上自习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毫不犹豫——拒接。
北京的移动话费不但是双向收费，而且还贵得吓人。所以在我们看来，手机唯一的功能就是发短信。
然而她是个很执著的人，让我一连拒接了6，7次。

我当时正在做一道积分变换题目，在刚有点眉目的时候被一次次的打断，那个火，都快从脚底冒出来了。
“嘟嘟”手机又响了。
“靠”！我决定接通，冒着浪费钱财的风险大骂他一顿以解我心头之气。

然而这回却是条短信息：
——你不是很凶吗？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很凶吗？认识我的人都说我长的不怎么像陈奎安呐！

——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你又老又丑，争不过我的！第二条信息紧接着来了。
我才21，虽不俊朗，却还年轻，算不上又老又丑啊！

——实话告诉你，我要给老章生个儿子，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这是第三条。
我能把你怎么样？我苦笑一下。
看来不回信息是不行了。

——小姐，你大概是发错信息了。你爱给谁生什么都行，不用给我汇报的。谢谢！

我想这回她的吃惊程度决不亚于我，因为半天也不见她的信息过来。
世界终于平静了，我想。

晚上我刚睡倒，手机又来了一条信息，是她的。
——无意打扰您，实在对不起，请您原谅。

出于礼貌，我就回了一条给她。
——没什么，你不用道歉的。
完了之后，突觉不爽，又回一条：
——不过同作为年轻人，我奉劝你一句，青春不是钞票，可以肆意挥霍。

她迅速回了：
——我明白，谢谢你！我今天只是被气昏了头，才说了些胡话，请你不要相信，那不是我的本意。

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就算认识了。

她告诉我，老章是她上司，前几天老章的妻子从日本回来，怀疑她和老章有染，到处散布谣言，说要收拾她，叫她小心点。
不得以她就出此下策，想来个以毒攻毒。
你的这招以毒攻毒并不高明，我对她说。她也表示赞同我的观点，说一时冲动就什么也不顾了。

至于老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倒没讲，我也没问。

3
后来混的熟悉了，我们就从短信到电话，再到QICQ，我们无所不聊其极。
因为她比我大， 所以就以我姐姐自居，每次都称呼我为小弟弟，弄得我很尴尬。
因为我们寝室每晚睡觉之前都要讨论一番谁的小弟弟长，谁的小弟弟短。虽然每次讨论的结果都是我名列前茅，可老被她那样称呼多少有点那个。

她每次上网前都要发短信给我，要我陪她聊天。
基本上是她一天才发一条短信，只可惜一聊就是一天。
幸好我天生不是个珍惜时间的人，长此以往也不觉是在浪费生命。

每到星期六，她照例都会邀请我出去玩。基本上我是一次也没有答应过，学习任务重那自然是借口，我内心深处有一种淡淡的恐惧，怕走得太近，有些东西会变质。
我天生是个敏感的人。

最后一次在网上碰到她时，她又邀请我出去，这回我毫不犹豫答应了。
这次大概是太长时间泡在网络上脑子坏掉的原因。

星期六早上，我还在梦中她就打电话过来，说她人已经到我们学校门口了，让我十分钟之内出去见她，否则她要打我的PP。
我不想自己的PP被打，就用了一分半钟穿上衣服，三分钟刷完牙，一分钟洗好脸。9分半钟之后就冲到了校门口。
要知道我们公寓楼离学校大门足足1000米还多，由此看出我的速度很是不一般。于是后悔当初没有练习跨栏跑，不然拿奥运冠军的大概是我而不是刘翔了。

校门口除了两个执勤的保安，连个鬼影都没有。这也难怪，大好的星期六早晨不用来睡觉，鬼才出来浪费睡眠呢？
路的右边倒是还有一辆白色的雪铁龙停在那里，里面有没有人就不得而知了。可问题是它和我什么鸟关系？

我叹了口气，慢慢转身，往学校里面返身回去，却被保安叫住了：“喂，那位同学，留步！”
我靠！这年头，喝水都有呛死人的。我有招他惹他吗我？

“后面有人叫你。”另外一个保安说。
我转过头去，看见一个JJ向我的方向走来。

很漂亮的那种！
我喜欢的披肩长发，我喜欢的淡黄色格子连衣裙。
化着淡淡的妆，嘴角微微翘着看着我。
真漂亮啊！我在心里说。

她的照片我是见过的，没想到本人比照片上的她更感性。这点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人们一般都只把自己照的最好的照片才给别人看的。

“走吧，”她把头一偏，笑道。
我停止了发呆，“去哪里？”我问。
“去哪儿都行，”她笑道：“不过先带你去吃早饭，一定还没吃吧？”

早饭？我差点忘了生活中还有“早饭”两个字，因为我很少在11点之前起过床（今天是个例外），11点之后吃的饭大概已经不能叫是早饭了。
“好啊。”我说。

真是个
体贴入微
善解人意
美丽大方
… … … …
… … … …的姐姐。
我在心里好一阵窃喜。

其实要做我姐姐很辛苦的，从小我就习惯于对我姐姐指手画脚，用她的话说，就是她一直生活在我的淫威中。
我说这没办法，自古以来就是成王败寇， 谁叫你打不过我？
所以我姐姐就恶狠狠地说，下辈子她还要和我做姐弟，不过是她做弟弟，我做姐姐。
下辈子？似乎很遥远，于是我就满不在乎说随便。

当我把这些都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是要坚持要做我的姐姐。于是我想，既然她要找死， 我就不能不成全她。
很多时候，我都很善良的。

4
“上车吧”她说。
“上车？”我很疑惑。
“是哦。”她微笑着指了指那辆白色雪铁龙。

乖乖隆底咚！香车美女啊！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结果很疼。

我曾以为这两样东西在我30岁之前不会和我有交集的，来得这么快都让我大脑有些充血了。
如星爷所言——人生大起大落，搞得我直想尿尿。

如此看来老天还真是不公平，我只不过比别人稍稍勤快一点而已， 就如此厚待与我，送我这么一位又美丽又有钱的姐姐。

“你笑什么？”她问。
“啊，有吗？”我连忙收起笑容。不显山不露水方是真英雄也。

她载着我沿着四环路把北京城绕了一大圈。还给我买了一堆名牌衣服和鞋子， 而且是专拣最贵的买。
我说不要，她说我要是不要，就别叫她姐姐。
我是还想叫她姐姐的，所以后来就要了。

下午我们在知春路吃完必胜客，她说她一直想夜登司马台来着，可没人陪同，一直没去成。
我一激动便说：“我陪你去。”人家对我这么好，我当然得知恩图报不是。古语有云：滴水之恩得涌泉相报啊。

“方便吗？”她问我。
“方便！”我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于是我们就驱车到了司马台。

到了那里才发现夜登司马台是一件找死的事。因为我们都对生活没有失去信心，对凡尘世间仍有留恋，故没有寻死之心。于是就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第二天早上再登。
晚上我们就在附近的农家找了个住处就住了下来，她说她不敢一个人住一间房子，所以我们就住在了一间房内。

虽说这只是家乡间旅店，但条件还不错，房子里居然还带有洗浴间，这点很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她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一幅轻车熟路的样子。
她让我先去洗澡，说她要给公司打个电话。然而在我洗澡的时候我隐约听见她似乎在电话中和某人吵架，而且吵得很凶。
等我洗完藻出来，发现她静静的坐在床边发呆，似乎刚刚哭过的样子。
我想问“怎么了”，却欲言又止。她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抬头冲我嫣然一笑，“我去洗澡了”，说着就进了洗浴间。

我打开电视，胡乱摁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转换着频道。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感觉自己在幻觉中，和陌生女子同处一室，对我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所以紧张自然难免。

突然，洗浴间传来她的一声尖叫。
我冲了过去。洗浴间的门是开着的，我一推门就进去了。
只见她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墙角大叫：“蟑螂！蟑螂！”

我吁了一口气，原来是蟑螂而已，吓我一大跳。
她见我来了，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快，快，把那脏东西弄出去！”
“好，好……”我说。
其实当时我最想弄出去的还是她，因为她此刻不着一物，然而我却不想亲其芳泽。
我当时不知道是把她推出去好还是不推的好。如果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这个词就叫——尴尬。

大概这种情形是每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尤其是当这个女人还是个尤物的时候。

5
幸好这时她也意识到了她没有穿衣服，连忙用手捂住了眼睛。只可惜被捂住的眼睛是我的而不是她自己的。
她在我耳边轻轻吹着气，“不许你再看我哦……”那声音带着一丝淫荡。
我有看她吗？没有吧？我只不过盯着她的躯体而已。

以前有人问过我这么一道脑筋急转弯题目：假如一个女人在洗澡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撞见，那个女人最先捂住的是哪里？
我当时的回答是一只手捂上面，一只手捂下面，结果答错了，正确答案是捂住眼睛。

而现在我才知道最正确的答案是这个女人会冲上去捂住那个男人的眼睛，还会用淫荡的口吻对那个男人说：“不许你再看我哦……”
其实我并不笨，知道她想要什么。

我们的房间有两张床，但其中有一张一直空着。
那天晚上我们几乎一夜未眠，除了干那事再就是说话。我从未对哪个女人说过那么长时间的话，就连我前女朋友都没有。

由于我是新手上路，不小心给整在了里面。
“对不起。”我说。
她却说没关系，说希望怀上，她会把孩子生下来。说这话时她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说：“你的麻烦事情已经够多，如果那样，岂不给你又制造了新的麻烦？”
“你怎么知道我有麻烦？”她问。
“直觉。”我说。

她半天没吭声，只一味抱紧我。许久才说了一句：“你太过善良，以后要吃亏的。”
相同的话我前女朋友也说过，是在我们分手时说的，时间不长，就在两周之前。

我和我前女朋友是在大一时好上的，我们同系不同班，是在一次化妆舞会上认识的。
那时候刚上大学，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什么活动都去参加，远比现在活得有朝气。
我们好了之后，她对我说，如果我爱她，就不要进入她的芳草地，因为她很传统。
我当然爱她，所以一直中规中矩，一直靠自己的双手解决问题，区别只是左手熟练些右手生疏些罢了。我是个左撇子。

直到两周前，她突然提出要分手，我问为什么，她说她不爱我了。我问为什么不爱我了，她说不爱就是不爱了，没有为什么。

后来我一打听，原来是有人死乞白赖的进入她的芳草地了。那小子叫任健，倒过来就读作贱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这个王八蛋属于子弟中的子弟的那种，凭借他老子当校董的势力任校电视台的台长，平时扮演的都是大众情人的角色，没想到这回居然骑到了我的头上。

我前女朋友是校电视台的主持人，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日久生情倒也正常。问题是那小子占了便宜却还到处卖乖，一次酒喝醉对身边的人说真没想到，杨洋（我前女朋友的名字）居然还是个处女，我现在怀疑她老公（指我）是不是个阳萎……

那小子绝没想到听他讲这话的的人是我在球场上的一个铁板的舍友。
马爷当晚就拎了两根无缝钢管来找我，“灭了那小子！”马爷气急败坏的叫嚣道。
我说算了，人家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你能咽下这口气？”马爷问我。
“能吧。”我说。
“我不能！”马爷吼道。然后就拎着钢管冲出去了。

可由于有人通风报信，一连好几天马爷都没有找到人。后来校方的介入，给了马爷一个警告处分，此时就这样作罢。

我们分手时我问我前女朋友是否还有话对我讲，“你太过善良，以后要吃亏的。”她说。
“其实我现在就觉得挺吃亏的。”我说。

她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我也转身离开了，去了酒吧。

6
我把这些讲给她听，她轻叹了口气，给我说了一句让我至今没有忘却的话。
“你记住”，她说，“一个下贱的女人会毁了一个好男人的前途的，她不珍惜你那是你的运气。”
讲这话时她仍然一脸严肃，于是我发现，她虽然很爱笑，而且笑起来很好看，但本质上她是个严肃的人，即便是床上的她很疯狂。

从司马台回来，她又找过我一次。那是晚上，我们在车里疯狂接吻。最后那事却没有做成，因为在车里我很不习惯。不过她好像并不很失望。
她对我说我的吻很像她姥姥家后山的泉水，很清爽还带着一丝甘冽，她会永远记住的。
“我也会记住你的”，我说。
“记住我什么？”她问。
“身体”。我说。

她俯身下去含住了我那里，嘴唇上下一阵摩挲。
我下体立刻一阵酥麻，并迅速延及全身。
伴随着她嘴唇的一上一下，我的全身开始瘫痪，骨头里开始往外冒泡泡，泡泡越积越多，最后都破裂了，形成了一汪积水，于是我浮在了上面... ...

“这样你会记得更长久些。”她说。
这让我想起了村上的小说《挪威的森林》里的直子。
于是就我学渡边的口吻对她说：“你的嘴唇真厉害”，她脸微微一红，笑笑说：“是吗？”
“是！”我肯定地说。

临走时，她留给了我一张信用卡，说里面有10000块钱，密码是我生日。
她还说以后大概不会来找我了，叫我好好学习，不要再为不值得消沉的爱情消沉，因为不值。
我说谢谢，不会了。

过了几天天我就去了大连，从此就没有了她的消息。
后来我也曾打过她的手机，听筒里传出声音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再后来，大约是在一个月后，偶尔在报纸上看到，北京某区一位姓章的副区长因受贿遭其妻举报而被捕，其情妇携巨款逃往国外，警方正全力抓捕云云……

这时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戴瑶，而且也在这时，我又找到了我的另一份感情。

这些都是后话。

7
在与戴瑶见面之前，我已经和孙蕾蕾见过N次了，我不认为我和她的关系仅限于网友层次是因为我始终认为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与戴瑶有所不同的是我和孙蕾蕾是在网上认识的。

大一下学期，我就攒了台PC。虽然学校明文规定大一学生不许装个人电脑，但自古以来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每次楼管来检查时，我一根白沙就搞定了，而且还是软的，根本不用云烟。也好，省着自己抽。
有了个人电脑，我都改姓（兴）奋了，每到周末都要在网上奋战到天亮才肯罢休，孙蕾蕾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有一晚夜半三更，月黑风高，很适合杀人灭口，我们认识了。
那时我QQ上所有好友包括陌生人全都变成了灰色头像，不得已我就开始在线搜索。

我一直讨厌进聊天室,这和雄哥恰恰相反。
那情形，好比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在一片丛林中寻找一切可以填饱肚子的猎物。黑夜总能让人暴露很多更本质的东西。

很不幸的是，一只小鹿撞进了那只狮子的视线了。
孙蕾蕾的网名叫水晶娃娃，这说明她很向往天真，或者她本身就很天真，这是我们寝室的雄哥分析的。

雄哥本姓祁，单名一个雄字。他的独特之处在于能在一星期之内放平陌生女生，也有不服者与其打赌无数，结果是十之八九以他的胜利告终。
既然他都这样讲大概是没错的，毕竟他比我更了解女生的心理。

大体说来每个人的网名和自己多多少少总有联系的，比如我叫二少爷的刀。其实我并不是把刀，而是个人，因为刀不会写字，刀只会刻字。
靠！古龙的小说看多了，真实不好意思啊。            

在家我排行老二，家里人除了我侄子其他人统统都叫我二少爷，那是因为我侄子才出生半年还不会说话。
如此看来我的确是个当少爷的材料，只可惜生在了新社会，长在了红旗下。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啊。

说到刀，我倒是有一把的，那是一位新疆的朋友送的。一把真正的英吉沙弯刀，至今还在我的橱柜里。不过我明天就得给它换地方了，因为我想如果雄哥有看到我写的这些东西的话，不用我自己动手，我那把刀自己就会换地方的。

如此看来雄哥说得也有道理，事实是孙蕾蕾的确很天真。不过有时候天真却是傻的另一种说法。因为要在现在社会保持天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每次和孙蕾蕾聊完，我都有一种刚洗完澡的感觉，感觉自己很干净，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聊的久了，就把她的详细资料搞到了手，包括芳名芳龄，电话号码，学校名称，专业班级，甚至是家庭住址。
当然这些信息也是通过我的资料换来的，所以总体来说，我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过令我颇受鼓舞的是，她们学校和我们直线距离不足500米，而且我们学的都是同一个专业。

孙蕾蕾是老北京人。我一直对北京妞不怎么感冒，因为她们总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大约是长期呆在天子脚下的缘故，所以就会变得很势利，正所谓环境造就人才嘛！
然而孙蕾蕾是个例外。每次和她聊天结束，她都会说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可见她是个懂礼貌的好女孩。
除此之外，她还老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真风趣或者你真幽默。对于这个赞扬我不敢苟同，因为现实生活中的我沉默寡言，属于三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那种，诸如“风趣”“幽默”这类的评价实不敢受。

我们聊过文学，聊过音乐，聊过童年的记忆，聊过未来的展望，除了中国足球和性我们无所不聊。在很多方面，我们的见解颇为相似。基于这些原因，我们就成了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至少我这么认为。

8
有一年暑假，我没有回家。待在学校里，白天除了吃就是睡，晚上则通宵达旦的泡在网上，所谓废寝忘食亦不过如此。
有一个晚上10点多钟的时候，她上线了，这时正是我休息时间，因为11点是我准时开始在浩方上狙人和被人狙的时间。

——这么迟才来？不知道我想你啊。我说。
——刚下班回来，洗完澡，上来瞧瞧。
——上班？打工吗？
——是哦。她不无自豪。
——干什么工作？
——手机促销。
——可辛苦？
——谈不上辛苦，就是有点累。
靠！这个鸟人，我好心关怀，她却如此玩我。

——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干？她问。
鉴于我当时的情况，这个问题用膝盖来想得出的答案都是一个“想”字。
——想，可是我怕我形象不好，他们不要我。
——只要不掉鼻涕，形象不是农民他们都要。
——可是我掉鼻涕，而且还是农民的后代，这下该怎么办？
她发了一个表示“晕”的图标过来，表示无话可说。
——掉鼻涕是我三岁时侯的事，现在不了；我爷爷是农民，而我爸爸大小也算是个官了。这样不知行不行？
——凡有掉鼻涕史的都不要。
——帅哥也不酌情考虑？
——帅哥例外。
——可我不是帅哥啊。
她发了两个“晕”的图标过来。
——你爸爸是个什么官？
——村长。
我用了0.2秒将这两个字敲了过去，然后静等三个“晕”的图标过来，结果等来的却是一堆便便。

现实中的我和网络上的我就是这么乏味，这么穷极无聊。然而当时我并未认识到这一点，还以为自己很聪明，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导致了我女朋友对我的不堪忍受而另择高枝。
看来生活总是以喜剧开始，以悲剧收场。

不过，在那个暑假，我和孙蕾蕾的关系却是突飞猛进，一路凯歌。我们一起在街头发过传单，做过手机促销员，还在麦当劳做过钟点工。
每天我们俩就像被挂起来的烤鸭，伸着长长的脖子在街头寻找满意的工种，当然每天脖子伸这么长的人不止我们俩，还有那些拣破烂的。
如今想来那些日子虽很辛苦，但却是充实和快乐的。

诚如我前面所言，孙蕾蕾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我只能用“好”这个词来形容她，比如像“可爱”，“温柔”“善良”“勤俭”“善解人意”，“美丽大方”这都才是她诸多优点的一部分，所以我就用且只能用一个“好”字来赞美她。
我想，如果我没有女朋友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她，而且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把她追到手。
只是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9
孙蕾蕾曾告诉过我她有男朋友的，她说他非常优秀，不但学习好，而且很细心，很会关心人，对她关怀备至，体贴有加；虽然个子不高，而且有点黑，但是这不影响她对他的爱。她说他酷爱踢足球，而且踢的很棒，所以才会那样黑。
她还说他虽然不很帅但很酷，老爱说反话，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喜欢听；他对什么事都有点漫不经心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实际却是个很热情的人。

“你说的该不是我吧？”我笑道。
“你口袋里有钱吗？”她问。
“有，干吗？”我很疑惑，连忙压住了钱袋。
“那就自己去买块镜子照照，不用我帮忙吧？”
“不用，不用。”我忙道。悻悻将手从钱袋上抽回，笑道：“我自然比不上他的，我如果有他的一半，你今晚就不是他的人了”。说完，我就往一边闪去。

“其实你也很不错的，待人诚恳又大方，也算很难得了。”她很认真的说，看那真诚的表情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真的？”我讨好的靠近她。
“当然是假的。”说着她的一记流行拳已飞至我面前。
“哎呀！”伴随着一声惨叫，我脑袋又被击中。
我靠！孔老夫子几千年前就告诫后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看来的确是不听古人言，吃亏在眼前呀！

开学以后，我们就不长见面了，虽然我们离得很近。
功课紧张这当然是借口，是被女朋友管得紧才是真的。不过她每天都会发好几条短信给我。
比如吃饭的时候就给我发“我正在饭饭，是丸子哦，很香的，你吃不吃”；在上课的时候会发“我在上课，那个老师讲的巨烂，我听不下去了”；当她听歌的时候则发“我在听歌，SHE的《波斯猫》哎，很好听的，你听过吗”；到了晚上就发“我已经盖上被被睡了，好累啊，还是被窝最暖和”… …

每一条短信我都得回，如果哪一条敢不回，她就会问“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不回我信息，小心我抽你唔”“你不高兴了吗？”“我很烦吗？”诸如此类的信息就会铺天盖地而来。
我开始恨透那个发明短信这种通讯手段的家伙了。

时间长了，我女朋友开始不干了，说我对她不忠，大骂我是情色骗子。还威胁说我再和孙蕾蕾联系她就去找小白脸给我戴顶绿帽子。
然而事实是后来当她的确给我带绿帽子的时候，却不是因为我继续和孙蕾蕾再联系。

我被逼无奈，就把孙蕾蕾从她们学校抽了过来给那个母夜叉解释这一切。
虽然这样做有点冒险，因为如果一旦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孙蕾蕾断不是我女朋友的对手，但我实在是被逼的毫无办法。如果哪天孙蕾蕾发短信给我又被她看到，而她一怒之下真去找个人给我戴一顶绿帽子岂不冤枉？看来我只有出此下策。

不过显然我低估了孙蕾蕾的本事，还没等我向她介绍呢，她就先一把拉住我女朋友的手直呼嫂子，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嫂子你头发是在哪拉的呀，好漂亮啊，和你的脸很相配嗳。”
就做这头发一下子花去了我200多，要不漂亮我还不剁了那个理发师！

“嫂子，你的皮肤好白啊，你用的是那种洗面奶呀？”
一有太阳就躲在房子里不出门，非出门不可的时候还打把小花伞，不白才怪。

随着孙蕾蕾的一声又一声的嫂子，杨洋的脸色开始多云转晴，最后成了晴空万里。
我看着孙蕾蕾把她呼之为嫂子如此有效，于是就上前谄笑道：“嫂子，我想吃冰激凌。”结果被她飞了一脚，还罚我去给她们买冰激凌，而我只允许吃冰棍。
真可恶！

这样不到半个钟头，她们居然就好的情同姐妹，联合起来向我发难。
唉！女人真他妈的善变！
尤其是我女朋友先前还横眉冷目，现在却是满面笑容，给孙蕾蕾一一列举我的种种不是：什么情人节不送她巧克力，一朵破玫瑰花就想了事；每次踢完球脚臭的像大便；一件T恤居然能穿上三天；最长的纪录是一周不洗头发… …

他娘的，破玫瑰花？殊不知那是我起了个大早去花卉市场买的，和那位大叔缠了一个小时他才肯一块钱卖给我。
脚臭？你挨个去闻闻那些刚从球场下来的人的脚丫子去，保证熏死你，和我在一起你还没有生命危险吧？
一件T 恤穿三天已经很不错了，不认识你的时候我还有穿过六天呢！
头发一周一洗不好吗？既节约水又可以省下买洗发水的钱供你挥霍… …

我在心里反驳着她，脸上却装出虔诚的笑容，一幅诚恳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恭敬态度。孙蕾蕾在一边咧着嘴一直大笑不止。可怜我以前在她面前努力培养的光辉形象，这回是丢了个尽光。

后来，如果孙蕾蕾长时间不来，我女朋友就会说蕾蕾好久不来了，怪想她的，你叫她过来玩吧。
我嘴上说好，心里说切~~~这个婆娘。
不过这足以从侧面证明孙蕾蕾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阳光女孩。

有了这层关系，在后来我失恋时我第一个想起来的人自然就是她。

10
在我女朋友向我提出分手的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当孙蕾蕾赶到酒吧时，我已经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了。
我也不知道她费了多大劲才把我弄回去，当我稍有点意识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她坐在床头一口一口给我喂着果珍。

那个时候，为了考研方便我和我女朋友就在校外租了房子，学校虽有通宵自习室，但时常人满为患，而我也实在闻不惯那里浓重的脚臭味。
虽说这也有方便我们幽会之嫌，但却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我敢发誓我当时的确还是童子之身，如果自渎不算破处的话。

也许有人会认为我这是在标榜清高，毕竟作为21世纪的大学生，同居早已不值一提。
可是孔老夫子说过——做之为做之，不做为不做，是做也。
孔老圣人要是有看到我如此篡改他的文字，估计会要气晕的，不过幸好是他看不到了，所以我篡就篡了，改就改了。

我们做过就做过没有做过就没有做过，没有必要做过却非要说成是没有做过而没有做过就非要说成做过,大家讲道理嘛... ...
哎呀！我话没说完，雄哥你把饭盒掉在地上做什么？乱扔饭盒是不对的，砸到... ...

然而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如柳下惠般很高情操且缺乏激情的人，一直没有和我女朋友做成翻云覆雨之事，是因为她一开始就向我声明不许我轻易进入她的芳草地，而我却是个极度听话的人，所以我从不强迫或者去诱惑她去犯错误。
而我女朋友也是个很体贴的人，在我欲火焚身的时候她会帮我用手疏导出去，那种被她小手摆弄的滋味也很销魂。

有几次我也不是没有机会，毕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在我快要把持不住将要进去的时候，我女朋友口中喃喃道：“老公，不要…不要了吧？”于是我就适时的刹住了车。
为了能在搞懂真爱之前我们拥有彼此，我愿意等候。

有一次我问雄哥如果一个女孩子一丝不挂在你面前说不要的时候是不是她们真的不想要。
“白痴吧你！”雄哥怒道，“那是她叫你操家伙快上。”
“哦，原来如此。”我说。

然而直至今天我都没有为当初的做法后悔过，毕竟我们生来不是仅仅为了追求快感。
但是有到手的快感却没有抓住却也是对人性的践踏。
看来我还是有后悔的意思。

11
在孙蕾蕾的照顾下，我很快睡着了，作了个很奇怪很荒诞的梦。

我梦见我女朋友回来了，她拿着湿毛巾敷在我额头。
我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叫道：“杨洋，别走，别离开我… …”
“我不走，我不会走的，我永远都会陪着你。”我女朋友也紧紧握住我的手说。
“你知道吗？我很爱你的。”我说。
“我知道。”她说。
“你不知道，不然你不会伤害我了。”
“以后不会了。”
... ...

因为是梦，后面还说过什么我记得不大清楚了。
我只记得随后我们行了鱼水之欢。

开始我女朋友好像不同意，但她怎么能挣扎出我的手掌。
我把她压在了身下，剥光了她的衣服，我大叫道：“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我给你，我都给你！”我用尽了全力撞击她的下体。

在最后，我却发现被我压在身下的人变成了孙蕾蕾！

再后来我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完全清醒过来。
醒来时我发现孙蕾蕾已经走了，而床单上莫名其妙多了几滴鲜红的血迹，大约是昨晚我又流鼻血了，我有喝醉流鼻血的习惯。
而对于昨晚曾发生过什么，我全然想不起来，只隐约感觉有些不妙。


之后，孙蕾蕾再也没有找过我，也不再给我发短信。
我打过一回她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12
从前和我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抽烟不喝酒，可我穷的像刚被风刮过般清清溜溜。可自从她弃我而去以后，我一天抽两包烟，两天喝一次酒，居然有了花不完的钱。
记得有位经济学家曾说只有女人才能带动消费，这句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只可惜这样有道理的话我就想不出来，虽然我也是学经济的，看来人和人的确是有差距的。

以前我曾屡次想去大连，可苦于囊中羞涩，只能想想就作罢。可现在不同了，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终于可以自由支配我的财政了，所以我就决定去大连。

我去大连主要想去看大海，我在西北大漠深处长大，从小就想看海，对海洋我有一种近乎膜拜的向往和崇敬。海纳百川岂是一种度量？
我去大连还有一个目的，去见金子。

金子姓金，单名一个子，在大连上大学。
金子的网名叫新菏跳雨，一个极富诗意的名字，由此我便想象她极富气质，事实上的确如此。
金子学的是美学设计，由于学业的关系，她每天都要用到计算机，所以在白天她几乎就从不下线。相对而言，我倒像是个打游击的。
只要我上线，金子毫不例外的都要和我视频聊天。

那个时候，视频聊天刚开始流行。我宿舍一位哥们向他们班的女生借作业拿来拷贝一下都要用一下视频，虽然一次次的连接不成功，但他毫不气馁直至成功。另外补充一下，我们宿舍楼与楼之间打电话是完全免费的。由此可见，视频聊天的魅力所在。
我虽然也有摄像头，可我很少与别人用这种方式聊天，主要是有点剥光衣服把自己暴露给他人的感觉。与金子我却没有这种感觉，大约是我们已经很熟的缘故。

我和金子开着视频，却很少说话，一般都是打字，所以从耳麦里我听到的只是她的呼吸声和敲打键盘的声音。
其实我们之间连打字聊天都很少的。只有一次，她给我讲她和她初恋男友分手的事，我们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她只顾打字，任凭眼泪肆意流下。金子打字很快，而且鲜有错别字。
一般情形都是她在她那头搞她的设计，我在我这头玩我的游戏。偶尔我们会对视一阵，然后又各忙各的事。
金子话很少，很文静。

我一次我打了“我爱金子”四个字，复制了N次，给她发了过去。
——谢谢。她回道。
我又打了“我还爱钻石，珍珠，玛瑙和宝石”法过去。
她亦是两个字“讨厌！”
——是讨你喜欢，百看不厌吗?
——臭美！她还是两个字。

金子和我聊天时超过三个字的话句不多，而用一个字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有一次我说——金子，我想亲亲你，行吗？
她居然还是两个字——嗯呐。
由此可见，她是个有原则的女孩子。然而这样性格的人是不适合学艺术的，因为艺术贵在个性张扬，贵在自由舒张，贵在不拘原则，所以我有时会莫名其妙的担心金子。
至于担心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大约是读了太多古文的缘故，日积月累的文人固有的酸腐在起作用，但愿只是这样。

13

金子除了喜欢画画，还喜欢而且是只喜欢海子的诗.
我则比她喜欢的广泛些，除了海子，北岛和顾城的诗我也是喜欢的。
金子在和我谈到海子的诗的时候话会多一些，但也不是很多。

金子偶尔会写些诗，也常把她写的诗用E-meal发给我。
金子的诗写得很好，有浓重的忧郁在里面，就从意境方面而言，我认为比那个叫汪什么的强多了。
   
    折一枝细柳
    雨滴打湿了自己
    身旁的小路上
    有一群孩子在嬉戏

    曾经的花园堆积着无数的钢筋和水泥
    那颗让人心动的合欢树
    此刻在那里？
    在我们的世界里
    陌生和冰冷正取代着温暖和熟悉
    怎么能够不担心
    若干年后我们是否还能找回回忆
   
    也许我这一生的运气
    都因为与你相遇而耗尽
    所以在分手后的这么多时间里
    我只能一个人在人群中来去
    也许我能享有的甜蜜
    都泛滥在我们相识的日子里
    从此之后
    我只能寂寞的守望着
    在爱情不肯飞来的这片禁区
    聆听雨停了的叹息

这是我认为金子写的最好的一首诗，而今子却说这首最烂。
我给这首诗起名为《孤独者语>>。

14
我去大连之前，我没有告诉金子我要来这里。
当我找到金子的时候，她刚从画室出来。
一同出来的人很多，唯独金子没有背画板。
我问：“你的画板呢？”
“我是人体模特。”她说。
我仔细观察了她一番，发现她的身材一级棒，不做模特的确是种浪费。

大连比我想象中差劲，尤其那些以各种人名命名的广场，在北京其充量不过是个环岛罢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而且这里卫生也很一般，这也难怪，在中国我就没见过那座城市卫生好过，北京虽是首都，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大连的海还是非常美的。
虽然这时快值秋季，但天气还是很热，农村有秋老虎一说，怕就是这个意思。
而这时的海滨是迷人而美丽的：迎着徐徐的海风，听着汹涌的海浪声，踩着柔软舒适的海沙，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我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总之是哭了，而且哭得很痛快，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痛快地哭过了，差点都要忘记自己还有泪腺存在。

水中的金子像条鱼，灵活而自由自在，我便开始怀疑她的前世可能是条美人鱼。
而我大概是条狗，因为我除了狗刨其他什么都不会。

大多数时候我都在看金子游泳，她穿着泳装的身材超级迷人，不光是我，有好几个人的眼睛都直了。当然，直了的不止是眼睛。
游累了，我们就仰面躺在沙滩上，望着天空，直到星星出现。于是我就教金子辨认天上的星座，哪个是大熊座，哪个是射手座，哪个是后发座… …
这里的夜空清晰明朗，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这么亮的星星了。在北京，就算是最晴朗的夜晚，能看到的星星也是依稀可数的。

虽然夜已很深，而且我们很久没吃东西，然而我们都没有离去的意思，就那样在沙滩坐到了第二天凌晨。
到半夜的时候，金子说冷，我就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金子说还是很冷，于是我就把她拉到了怀里，然后我们水到渠成的接了吻，仅此而已。
金子的身体有一种海的味道，大约是在海里泡了很久的缘故。

我在大连待了一个星期，白天我们去海边。当金子在海里游泳时，我就在岸上边看边流哈喇子。
金子游累了，就拿出画板画海，画海欧，画帆影，画海边的人。金子画画的时候，我也会凑上去看，不流哈喇子。

晚上，金子也不回学校，随我到我租的旅馆里。先洗澡，后接吻，再然后就是她像猫一样蜷缩在我的怀里一直睡到第二天十点多钟。
金子睡觉时很安静，偶尔也会说梦话，却听不清说些什么。

15
这中间我们只有一天因为下雨没有出去，就呆在房子里。
金子要我做她的模特，我说好啊，然后摆了个自以为很酷的POSE。
“脱吧！”金子平静的说。
“脱嘛？”我一紧张天津话都出来了。
“衣服。”她依然一幅凛然的样子。

“不脱行吗？”我冲她谄媚的笑道。
“不行。”她一口回绝。
“脱就脱，我一大男人还怕你一弱女子不成，大不了被你那个了，我还巴不得呢我… …”我咕咕叨叨着卸下了自己的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衣服。

这种被人逼迫着脱去衣服的感觉我很不喜欢，就像没人不喜欢被强奸一样。

金子帮我摆好造型，就坐到边上打开画板开始作画。那幅画整整画了两个小时还多，我都差点累散架，这种累不仅关乎肉体还有精神上的压力，男生们应该比较了解这种累。

然而当我拿到画时却发现纸上画的却不是我，而是一条狗，一条正在褪毛的狗，她还给它加了一根巨大的阳具。
其实我知道，那画的就是我自己。

金子画的传神极了，我当时的落拓情形就活脱脱是一只正在褪毛的狗。我很佩服金子的洞察力，虽然我什么都没有对她讲过。

“想和我做？”收拾好画板，金子望着我那里问我。我那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勃起。
在这种精神压力之下居然也能勃起，于是我便不由得开始对自己的小弟佩服起来。

“自然是想的吧。”我说。
“然而我却不想，”金子歉意的说，“实在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每个人都有支配自己身体的权利。”我笑着说。
“我只是不想别人进入我里面，目前还想保持完整而已，在没有鼓足勇气之前我还不想把它破坏了你明白？”
“完全明白，人体是最高贵的一门艺术。”
“谢谢！”
“不客气！”

“不过我可以用手帮你。”金子微红着脸说。
“不了，谢谢，”我笑道，“待会自己解决就是，这样比较没有压力。”
“我看过一些关于性爱的日本片子，这方面不算是什么都不懂，你真不想试一试？”金子把头一偏说道。
“噢，这样说倒不妨试试。”我笑道，“只是以后尽量少看日本的色情片，里面变态情节太多，防止看久了形成和日本人一样的心理缺陷。”
“那倒不至于。”金子笑着说，“我只是偶尔看到过而已。”

金子的手法自然比我前女友差太多了，不过虽然如此，却也有一种强烈的异样感觉。
“舒服吗？”她问。
“那是自然。”我吸了一口气。
“那就不要想别的女孩。”金子道。

“这是我第一次给男生做这种事，你信吗？”
“信！”我肯定地回答，这点不消她说，我已经从她生疏的手法上感觉到了。
“我就是因为不肯和他有任何性接触才分手的，他说我是性冷淡，而我知道我不是，我只是目前还不想而已。”金子淡淡地说。
“一个只想得到你身体的人不是真的爱你的人，爱的真谛是尊重。”我说。

一个星期后，金子说她想回学校去了。我说我送你回去，她说不用了，我就没有坚持，毕竟大连她比我熟悉，而她就回学校去了。

那幅画我留了下来，藏在了最贴身的衣袋里。

16
从大连回来，我并没有返回学校，而是去了首都机场，买了一张去厦门的机票。

我原打算回学校的，但是在北京站临时改变了主意。

出了站台，我进了一家快餐店，因为肚子这时候开始叫唤个不停。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我很少在火车上吃东西的。
可当我将手放进口袋的时候，发现钱袋不翼而飞，那里面装有现金，身份证和牡丹卡。

搜遍了所有衣袋，我终于找够了买一碗面条的人民币，包括两枚硬币。
可糟糕的这家饭馆不供应面条，于是我就灰溜溜的逃了出来。

记得曾看到过这样的话句——当你从衣袋里掏出钱来付款的时候，那是惨淡人生最惨淡的时辰。我想说这话的那哥们大约有过和我类似的遭遇。
若是这时候他看到我此刻的情形，肯定会说人生最惨淡的时辰莫过于想付款却付不出去吧。

最可气的还是盖茨，他居然说当你有一亿美元的时候，你会觉得钱不过是一种符号。
我靠！让丫口袋里只剩一美元的时候，我看他还会说不说这样吊的话来。
不过这种情况大概在他老人家有生之年是不会发生了，想来也是一种遗憾。

不死心我又将口袋翻了一遍，却意外的找到了一张信用卡。


这张卡是戴瑶给我的，我一直未曾用过，奇怪的是我以前居然没有把它放进钱袋里去。
找了一个ATM输入密码后我吃了一惊，准确的说是吓了一大跳。
仔细的数了好几遍之后我终于确认了1后面跟着5个0时这个数正确地读法是十万而不是一万，这个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老师教过我的。
而戴瑶当时告诉我她在里面存了10000。

我想当她给我信用卡的时候，她把我当成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鸭”而已，那她给的就应该是我所得的，当时我就是这样子想的。
假如我真就是一个“鸭”，那咱卖的只是自己的身，挣的也是血汗钱——这句话我从电影《关东刀客》里的学来的，于是我就丝毫没有脸红。

而此刻我却脸一阵烧过一阵，猪肝与之相比只怕是都要相形见绌。
我原以为是她伤害了我的自尊，其实事实却刚好相反，是我伤害了她的爱，虽然这份爱是畸形的是肉欲至上的。
戴瑶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她渴望爱情，然而我却是吝啬之徒。

米兰—昆德拉说过，这个世界赖以生存的立足点，是回归的不存在。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一切皆可笑的被允许了。

我没有料想到她的出现，也不曾料想到她的离开。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对我来说如同梦魇，我曾努力想从中醒来。
而现在我突然意识到醒来也罢，继续梦魇也罢，依据尼采的观点到了回归的终点都将是不存在的。
既然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被允许了，我又何必耿耿于怀。

在她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我不是不习惯，而是压根不想习惯。
此刻我脑海中根深蒂固的道德在一点点的剥落，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个生性残忍的人。

于是我决定暂不回学校，而选择继续流浪

17
我一开始并没打算去厦门。在机场售票大厅，我碰见了一位大婶，她一把拉住我，絮絮叨叨给我讲了许多话。
她的地方口音很重，我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准备去厦门去看望儿子，可现在她得知儿子已从那里回来了，现在她想把票退出去，而机场却只给她退百分之80的钱，于是她想把机票原价转给我。

我说：“大婶，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我都不知道我想去哪里，怎么会要你的机票？”
那位大婶把我抓的更紧了，生怕我会像土行孙似的遁地而逃。那情形酷似在大街上警察逮着了一个小偷，而我正是那个倒霉的“小偷”。
这还不算，她又是一阵絮叨，不时加上“噢”“啊”“吗”等语气助词和一些我听不明白的词语活跃现场气氛，以至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突然想起《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对那饶舌的唐僧说的那句话——你再噢啊噢的，我一刀捅死你！而且差一点喷口而出。

可惜我不是至尊宝，倒不是我比他善良，而是我不想被这位突如其来的大婶给掐死。
她足足攥着我的衣领快达十分钟之久，所以我就买下了她的机票，而且多给了她100元。因为大婶说了，她来北京不久对这里不熟，回去的时候得打车，还要吃饭可是口袋里没钱，好像我刚给她的1800多块钱是冥币。

我曾选修过一门关于逻辑与思维的课程，最后的考试成绩是94分。教我们这门课的老教授说他开这门课已经20多年了，考90分以上的学生也就若干个人。
所以我用脚趾头思考都会发现那位大婶的话里至少有三个漏洞：
1：她不是北京人，去厦门却在首都机场买票。
2：她在候机室得到儿子回家的消息，她如何得知？
3：她对北京不熟，却不见有人来送她。
综上所述，我们就很容易的得出一个结论——有个笨蛋上当了。

然而我一向认为，一个人不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不会放弃自己的尊严。
那位大婶这样讲，大概也有她的苦衷，毕竟没人会随意拉下面皮去干一些不体面的事情。在未证实之前，或许我的猜测是不成立的也未可知。

所以我宁愿选择了上当，如果让马爷或者雄哥知道的话，他们肯定又大嚷：“靠！你丫又揣着明白装糊涂！”糊涂也罢，明白也罢，我只图个心里舒坦。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那位好心的大婶，毕竟她手里拿的机票不是去洛杉矶或者多伦多的，不然此刻说不定我正在忙着办护照呢。

几天后，当我回来时，在机场我又看到了她的身影。当她看到我时的那种慌乱的眼神和狼狈的转身让我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我已经看了她很久了。
我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脑海里充满了“纵容”两个字，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错的，虽然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起了我的母亲，一个朴实的小镇妇女。
非得如此吗？贝多芬这样问。
非得如此！贝多芬这样回答。

可我不是贝多芬，也不是苏格拉底。

18
当飞机起飞时，我感到一阵眩晕，于是将头低下放在了两腿之间。
“先生，你没事吧？”一个漂亮的空姐过来问我。
“我没事，谢谢！”我努力向她笑了笑。

飞机越飞越高，最后钻进了云层，终于平稳了，我的情绪却没有随之平稳下来。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将最近发生在我生活中的事情一一捋过。
一个个和我又亲近关系的女孩子也拥挤而来，从俞水到孙蕾蕾，再到戴瑶，再到金子，最后又回到孙蕾蕾。像电影被突然卡机一样，我的思绪被定格在了孙蕾蕾这里。
一想到她，我的心就开始抖动不已，大脑产生莫名的眩晕感觉，大约是高空缺氧的缘故吧，我想。

我想起了迪克牛仔那首《三万英尺》：   
远离地面   
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
思念像粘着身体的引力   
还拉着泪不停的往下滴   
逃开了你   
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        
  … …

很多和我生活中有关系的人也从我的脑海里闪过。当想到想到了马爷和雄哥的时候，我才开始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马爷的侠，雄哥的义，都那么清晰可见，却又那么让我遥不可及。

飞机停靠厦门机场时，我才停止了胡思乱想。因为这时候我得开始考虑我的去向问题。最后我决定去找卓云。

卓云在厦门上学，什么地方人，多大，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都大四了，有和我一样遭人抛弃的遭遇，另外我还有她的手机号码。

19
我和卓云认识仅仅一月有余。

一日在网上，有人叩门。打开一看，原来是个MM邀请加入好友，便欣然同意。
结果一上来她就问：“你在哪儿？”“是学生吗？”“你多大？”“有女朋友吗？”“你失恋过吗？”

？？？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MM好像是个性饥渴，要不就是个菜鸟。
不过照打字速度来看，是菜鸟的可能不大。
她所问的这几个问题大多也曾是我和MM聊天时的惯用语，而且顺序差不多一致。
不过我是分开问的，没她这么性饥渴，也没她这么直接。
一只狼怎么可以一开始就张大嘴巴给温顺的小绵羊看到自己那白森森的牙齿呢。

这个道理的雄哥总结出来的。我说这算什么狗屁道理，三岁孩子都知道，小红帽和狼外婆的故事他们比你那猪脑袋记得清楚。
“非也非也。”他摇晃着脑袋。
我呸你个包不同！

“知道道理是一回事，运用道理是另一回事。”他作深沉状。
“拿我来说，喜欢于深夜浪迹于各个聊天室内。大凡在午夜流窜于各个聊天室里的，不论男女，都是在寻求一种心灵慰藉，寻求一次虚拟艳遇。这无可厚非但却给现实肉欲打好了伏笔。之所以我长期以来一直潜伏在那些带有色情字眼的成人聊天室里，就基于这个原因。很多人一开始就会问有MM乎上床乎，岂不知这是大忌，人是带有感情的高级动物，没有一个MM会和这样没有情调的人去打情骂俏，他的这些字眼会吓醒那些轻度迷离的MM并使她们迅速逃离。所以开始应该学会伪装，然后和她们调情，慢慢挑逗她们，最后让她们躺平就不成问题。”
“欲速则不达，就是这个道理。古人很早就告诉我们了，可惜很多人充耳不闻。”祁雄摇摇脑袋，表示遗憾。

“你丫就祸害吧你！”我狠狠道，在心里不得不承认他言之有理。
不过让我惊奇的是他居然也知道人是有感情的，他老说得一句话就是只谈上床不谈感情，谈感情太累他说。这老小子凭借一幅迷人人表和一张又油又滑的嘴巴，再加上他那贪官老子源源不断供给的灰色收入，泡妞泡遍了整个北京。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的精液洒遍了整个北京高校。
不过我认为他这有点吹牛，可惜无从证实，姑且在此不议。
“别不服气，”他拍拍我的脑门，“有我协助你也可以像我一样，把精液洒遍北京，乃至冲出亚洲，射向世界。”
我从床下翻出了一只啤酒瓶，他这才夺路而逃。

雄哥有一回和我比赛做俯卧撑，我们都各做了50不分高下。
然后我又单掌做了两个，他就落荒而逃了，从此见我就俯首帖耳。

我们宿舍虽有6个人，但只有我和祁雄是同一专业的，平时上课都在一起，所以我们的关系自然更近些。
事实是雄哥为人十分仗义，虽是官宦子弟却无跋扈之举。
故他虽毛病多多，却不影响我们成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