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狗一样流浪（连载）

20
由于长期在雄哥的这个鲍鱼之肆中，我也渐渐久而不闻其臭起来，诸如耳濡目染，近墨者黑亦是同样的道理。
我就自创套路开始了勾引MM的悲惨经历。

我会先委婉的问道你在哪啊，如果回答是在北京，我就会和她继续聊下去，河北和天津的也行，其他地方的一般情况就会就此中止。
我再问你多大呀，接着我就把28岁以上的阿姨和18岁以下的幼女统统拉到黑名单。
接着我又问你是学生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则大受鼓舞。
最后我会问你有男朋友吗，如果回答没有，我就双手合十将释迦牟尼，耶稣和穆罕默德全部感谢一遍。

当然，能筛选到这一步时，还存在一种更糟糕的情况：如其所言非虚，那她一定是只恐龙，美女是绝无耐心和你耗到这步田地的。
美女是一种奇怪的动物，高傲是其最本质的特征。毛病都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男生给惯的！

幸好能和坚持回答完我所有问题的MM只能用凤毛麟角来形容，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她们自动终止和我的对话，让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成功的时候也还是有的，可惜仅有一回。
可我连那次绝无仅有的机会都没有抓住，真是对不住上帝对我的厚爱啊。

当时我问了她第五个问题，你是恐龙吗？她没有回答，只传了一张照片给我。

雄哥曾告诫我像我这种泡妞方法其结果注定是打一辈子光棍，若能成功那除非是世界末日。
为了证明世界末日的来临，我把他拽到了电脑旁，洋洋得意满怀喜悦的打开了照片。

结果发现照片上的他比赵传丑比武大郎矮，而且他还是个男的。
我靠！混在网上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有比我还BT的人。
想来怕是他想用这张完美的“玉照”来委婉的回答我，他不是恐龙吧。

后来我用了五包康师傅外加三根金双汇和一包云烟才堵住雄哥那厮的臭嘴，这事才没被传出去。

该死的变态，让我不仅遭受心灵上的打击，还要我损失金钱，真他妈的可恶。
虽然和那些英勇的革命者一样，我能承受住任何来自外界的打击，包括精神和肉体上的。可这金钱却是如同滔滔江水一去再也不复返了，我何年何月才能重新从祁雄那老狐狸的手里把血本给榨回来呢。

雄哥说：上网泡MM不难，难的是泡很多MM，最难的是一个MM也泡不到。
我入道已久，故已达到最高境界，基本上这都已经很难得了，由此看出我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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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说过自己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我不忍心将自己的惨痛经历再次在别人身上上演，虽然说有时候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看对方是个女士，我不忍心让她太过失望，男人嘛，就要懂得怜香惜玉。
于是对这位有性饥渴嫌疑的MM提出的五个问题，我做出了如下回答：
——你看我资料吧，里面的信息都是真实的。

我的资料如下：
网名：二少爷的刀
性别：男
年龄：21
省份：甘肃
城市：北京
血型：O型
地址：昌平区回龙观镇北农路2号
… … …

——你也失恋了？她问我。
——此话怎讲？
——我看了你的个人说明。
个人说明？我想起来了，那是李敖的一首诗：

    请把恋爱终止
    一切都要告终
   
    唯有有中生无
    无情才是情深

    何必伤心泪尽
    何必理屈词穷
   
    唯有深入浅出
    浅情才是情真
   
当时觉着很好就随便填上去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时引起这样的误会。
——是啊，我现在就在一个人喝闷酒。
喝闷酒还能上网？
我这个谎撒的简直烂透了，我都想把自己拖出去掌嘴。不过她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不相信的迹象。

——我和男朋友吵了架，都十天了，我天天盼他来找我，可他都没有来。
——男生嘛！总爱要点面子，耐心再等等会来的。
——他今天下午来了
——看，这不就好了吗？
——他说我们还是分手的好
——嗨！那是他在吓唬你，你不要上当，男生老玩这种把戏。
——我们已经分手了，他是个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哦，这样子啊。
——那现在是不是很伤心？
——你不也失恋了吗？你什么心情我就什么心情。
我失恋时？可问题是我还没失恋呀！这话打死也不能说！

当时我和女朋友关系挺好，为了安慰这位受伤的MM，我不得不临时扯个小谎，因为她说“你也失恋了？”，一个“也”字让我觉得包括了很多东西。
然而让我始料不及的是不久之后，我的谎言居然变成了现实。
我后悔的直想把自己来个斩立决，我也不过是安慰一颗受伤的心灵才不得已而为之，老天何苦如此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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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安慰我吗？我现在很难过。那位MM道。
我开始后悔自己太过冒失，放着实话不说愣充什么英雄好汉？真是活该找抽。

幸好我平时善于观察生活，关于失恋的情节虽无亲身经历却也略知一二，正所谓没吃过吃猪肉总还见过猪走路来着。
比如说酒是要喝滴，烟是要抽滴，就算是做样子也不能缺少这些环节，否则就不能算是失恋。如果能挤出几滴眼泪就更完美了，你已经超过赵什么和范什么的演技了。

最后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她心情好转，重展笑颜。
平日里受尽了女朋友的欺凌，为了活命我准备了一肚子的阿谀奉承之辞，今日终于全部派上了用场。

下线时她要我的手机号码，说在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发短信给我。我想那就好人做到底吧，虽然我没怎么做过好人，就没忍住给了她。
结果我发现她随时随地都不开心，一时间内我的信息费暴涨。
本来一个孙蕾蕾就够我受了，再加上一个卓云，一天下来，我的大拇指都快要断了。
怪不得现在很少有人去做好人了，原来边际成本这么大。

卓云有时候也很天真，老爱问我一些傻傻的没有答案的问题，于是我也就傻傻的回答以此逗她开心。
那种感觉很好，像是回到了久违的童年时代。
直到有一天，我不再傻傻的回答她，不再以此逗她开心，因为那时的我也变得不开心了。

怎么了？她问我。
于是我就将我被女朋友甩了的事情说给她听。
我以前对你说我失恋那是骗你的，对不起，我说。
她说她明白我的用心，不用道歉的。她还说她很感动，想来北京看我。
我说不用了，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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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我发短信问卓云如果我来厦门的话她怎样招待我。
她很快回了信息，说只要我肯来，她可以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一切要求？我反问道。
——是！她就回了一个字。这叫我一时间浮想联翩。

我打了辆车到了她们学校门口，又给她发了条信息
——我在你们校门口，你出门向左拐会发现一个酷似乞丐的人，那人就是我。
我一根烟没有抽完，她就出来了。
卓云个子不高，蛮清纯的一个南方小女孩，属于小鸟依人型的那种，这都和她在文字上给我的感觉差不多。
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文静的外表居然包藏着一具野蛮的躯体，因为一见面她就冲我嚷嚷：“那个要饭的，过来让我抱抱。”
结果引得很多人都向这边看了过来，我想这丫头咋这么猛呢？就把脑袋转了旁去，愣是没搭茬。

“说的就是你，转脑袋的那个。”她还来劲了。
当时是下午，出进校门的人很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两个的身上。
更有甚者说瞧瞧，这个女孩多有爱心啊... ...我缺氧了我。
我没敢言语，上前一把拉住她一口气逃离了现场。
从小到大，我一直没做过焦点人物，突然来一剂这样的猛药，我实在受不了。

跑出去很远，我才放开她，以报复她刚才对我的惊吓。
我是校队主力左边前卫，跑这点路跟没跑一样。卓云就不行了，累得直喘粗气。
“刚才你干吗你？”她气喘的顺了些，我责问道。
“高兴啊！”她扑了上来，抱住了我的腰，“我太高兴了，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我用右手的食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在她躲闪的瞬间乘机挣脱了她热情地拥抱。
和漂亮MM拥抱当然是我所渴求的，但来得这样直接我血压噌的一下就上去了，我们是象调换了性别似的我还一时不敢适应，敢情都怪我以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看来以后要在这方面加强训练。

“那也不用这样夸张啊。”我笑着道，“容易给人吓出心脏病来，幸好我心脏还算好，否则还不让你当场就整挂了。”
她哈哈大笑道：“下次不敢了。对不起哦，人家高兴过头了嘛！”
嗯，看此情形有开始向淑女层次恢复的迹象，这个我喜欢。
可惜我高兴得太早了些，她又象狼一样扑了上来，这次倒霉的是我的胡子。

24

在我小时候我就老听到别人喊我老爸叫王大胡子，那个时候我最怕的事情就是老爸老爱用他那象钢针一样的胡子来扎我稚嫩的脸蛋。
由于受遗传因素的影响我的胡子也不赖，虽然我现在刚过弱冠之年，但那胡须却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颇具泛滥之势。
对此我老爸曾不止一次的而且是不无得意地对别人讲，嗯不错，是我的种。
我靠！瞧这话讲的，好像以前在他心目中我一直是他捡来似的。

我粗略一算，出门都半月有余。
临走时忘了带剃须刀，所以脸下面一圈是一堆乱草。

卓云垫起脚尖，双手在我脸上一阵摩挲，口中还念念有词：“哇，好好玩哦，这么硬呀，怎么从皮肤里长出来的呢？
哎呦，这有几根居然是金黄色的... ...”
“唉呀！”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她刚才摸到的那簇胡子已然脱离了母体。我给疼的直吸气，她却跟没事人似的在边上仔细研究那几根倒霉的胡子去了。
算你丫狠！


为了报复，我对卓云说我能猜到她今天带什么颜色的文胸。
什么颜色的？她惊奇地问。
“白色，还带着花边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的?”她更惊奇了。
“我谁啊我。”
“你告诉我吧，好不好嘛？”她完全一幅撒娇的情态。

我最怕女孩子发嗲了，以前我女朋友用这招对我那是屡试不爽百战不殆攻无不克转无不胜的。其实我也不用自责，大多数男生都和我一样没有出息。

“刚才你垫起脚修理我胡子的时候我顺势那么一低头就给看到了，不好意思啊。”我斜着嘴淫笑道。
“好讨厌啦你！”卓云嗔道，口气很像俞水。

以前我和俞水好的时候，每次我送她到宿舍楼下，我都会厚颜无耻的要求她“波”我一下。而她总是说“好讨厌啦你”然后“波”我一下。所以我一向认为女孩子说这话时就意味着高兴或者愉悦。


我对卓云说我身份证丢了，住宾馆大概是没戏，所以有关我的住宿问题得靠她来给我解决。
卓云说这不是问题，我的食宿她全包了。
于是我就跟她来到了离她们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小弄里。

小弄是那种古色古香的江南小街，处处透出南国的灵巧和娟秀。在厦门这种商业气息非常浓郁的城市里，还存在这种原汁原味的建筑，当真是一种奇迹。这种奇迹就像是每一位刚上任的官员没有信誓旦旦的对外界讲自己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建设一方造福一方云云般让人难以相信，因为在市场经济中，商业对传统文化的蚕食已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不过这里也不是完全的世外桃源，这种完全与世隔绝的事情是不会出现的。比如在四周的墙壁上就贴有很多许多小广告，有包治百病的，有出租房屋的，有招聘人员的，总体还是治疗不孕不育少精无精阳痿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久而不挺一针根治各种性病的居多。这点倒是和北方没有什么两样，大概是都是炎黄子孙食又都是食五谷杂粮的故所患病的类型都是一样的。

25
卓云一直把我带到小弄的最里头，当时已将近夜晚，巷子的灯光又不甚明亮，直把我走的心惊胆战，汗流浃背，心里想这丫头不会是把我带到黑窝里去吧。
还好终于到头了，她掏出钥匙熟练的打开了一个小院的门。“进来吧！”她招呼我道。
我跟了进去，她又打开了一间小屋的门，让我进去，自己出去把大门卡擦一声给锁上了。我心里想今天完了，死在这丫头的手上了，于是汗流得更凶了。
其实是热的，南方不比北方，热起来那叫一个蒸笼似的。

我将小屋仔细打量了一圈，屋子不大，摆设也很简朴却一应俱全。不过看上去好像好久没有住人的样子，因为桌上都落有一层细细的尘土。
卓云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将屋子打扫了一遍。她告诉我这屋子是她姨家的，她姨现在移民加拿大了，所以就托她暂时照看。

“一个多月前我还和我男朋友住在这张床上呢，现在却和陌生人一样了。”她扫着床上的灰尘淡淡的笑着对我说道，“我们分手后，我都没再来这里。所以这比较乱，你就将就着住下吧。”
“客气客气！”我道。

我将随身带的包搁在屋里，就和卓云出去玩了一圈。
我们去了她的学校。这所大学依海而建，虽是夜晚，那景致却是不同凡响。大连的海和这里的海相比当真是有小巫见大巫之嫌。

站在海边远远向对面望去，连金门的灯光都依稀可辨。
我笑着对卓云说：“哪天攻打台湾时欢迎你到我那里来避难。”
“才不会呢，”她将嘴一努，“那时候我正冲在最前面呢。”
“厉害厉害。那时陈水扁一看是位女英雄杀过来了，立马给吓得尿裤子，再也不敢提什么台独，台湾从此名正言顺的回归了，而你也被誉为民族英雄了。”我信口开河道。

“不是一回事。”卓云轻叹一口气，“我只是想人如果不能悲壮的活着，那就该悲壮的死去。”
我一时没明白她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就没再接茬。
维根斯坦说：凡是能说得清楚的东西我们就说清楚，对于不可讲的那就保持沉默。对于卓云，我仅仅知道她在我之前失恋了，更深层次的我就不清楚了，所以我就适时的闭嘴了。

之后我们又说了些别的，我不知道她为何情绪大变，所以就在说话时刻意的注意分寸。而她也意识到我在刻意的讲话，就报以我歉意的笑容，似乎要告诉我她突然情绪大变并不是我胡乱说话的原因。
这倒使我们失去了之前的默挈和融洽，空气中也有些尴尬的气息。

离开海边，相互道别后我就了回小屋，卓云则回了学校宿舍。

26

第二天我一个人在厦门逛了一圈。
这里天气没法和北京比，除了热之外湿气还特别重，整个就像一个蒸笼，而我就像是个小笼包。
所以我早早就回来了，躺在床上，却也睡的不甚踏实，大约还是热的缘故。

下午卓云来了，给我带了些吃的。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扑克牌，还没等我吃完就愣要给我算命。
我说算了我从不信那些江湖术士。她说可她不是江湖术士，所以无论如何我得信她。
我说那好吧，就信你一回。

结果她算出我这一生要讨八个老婆却无子送终，最后暴尸野外，说的甚是可怜。
“能讨八个老婆的倒是不错，可最后死的就有点惨了。”我笑着说，“能不能给改改？”
“那不行！”她完全一副巫婆的派头，说道：“这东西算出来什么就什么，不是随便就可以改的，改了就不会灵了。”说到最后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问我今天都做了些什么，我说就出去了一小会儿，太热就回来了。
我说你呢。她说一直在上课，本来中午想回来，可由于下午又有课，就没有回来。
她说今天上课有个女生大约是吃坏了肚子，打了很响的一个屁，搞笑死掉了。

她给我讲了她的家，说她爸爸非常疼她，她妈妈就一般化了。
她又讲她上学的经历，从上幼儿园开始讲，一直讲到上大学，而讲到她恋爱的过程时又把它略去了。
她一直讲一直讲中间几乎没有停顿过，我于是非常佩服她居然能讲如此多的话而不喝一口水。
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完全够了。

我借出恭的机会出去买了几听可乐回来，她眉毛一扬冲我做了个感谢的表情，又接着讲了。
有好几次我想打断她的谈话，因为天色不早她该回去了，可苦于这里是她的地盘我不能撵人家走，而且她连个我插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于是一直拖到了很晚她才住口，毫无疑问，此时的宿舍楼门早都闭上了。

她说她累了，开始不停的打哈欠。
于是我说我们睡觉吧。
她说好啊，又觉得回答得太过唐突而面色微微发红。
女孩子脸红还时的表情是最美的，一时把我给瞧呆了，直到她问怎么睡我才回过神来。
你睡床我睡沙发，我指着放在床边的沙发说到，俨然一副鸠占鹊巢的阵仗。

单人沙发怎么睡啊？她反问道。
随便一宿就眯过去了，没事的我说。
那不行，她坚持道。

“那你说怎么睡？”我问。
我们都睡床上吧，这是张双人床，能睡得下的。卓云拿出了主人的派头。
我说好吧，就爬到了她的床上。

27
我把唯一的毛巾被给了卓云，自己和衣往床上一摊，两眼一闭就睡了。我怕再不睡是要出事情的。

然而我睡得却并不踏实，中间好几次都梦到同一个人，那人是孙蕾蕾。
虽然白天我有时候会想起她来，偶尔晚上也会梦到她。可这回一连好几次梦到的都是她却忽然让我觉得有一丝恐惧，一种从旷野深处延伸而来的恐惧。
孙蕾蕾是个甜美可人的女孩子，怎么能让人觉得恐惧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时，却发现我拥卓云在怀里。
这叫我大吃一惊，仔细想想昨晚自己并没有完全醒来过。是她钻到我怀里的，还是我主动拉她到怀里的呢？
我主动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很少主动的。

卓云拿我的胳膊当枕头，压得我胳膊都木了，真过分！
我看了看她，发现还在熟睡中，嘴角还呷着一丝笑容，我就没忍心打搅，又睡去了。

记得在高三毕业时填档案时，我在特长一栏填的是睡觉。虽然我填的是真实情况，却被老师大骂一顿，最后不得不给改了。
其实老师骂得是对的，想想没有哪所大学会录取一位睡佛，虽然大家到大学之后做的最多的相同之事就是在课堂上睡觉。

我再次醒来时，卓云已经醒来了。
她似乎对我的胡子特感兴趣，看我还睡梦中，正一把一把捋着那堆乱草。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被她给整醒来了，我没有睁眼，想看看她还有什么鬼把戏。
不过我渐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因为我明显感觉到卓云的呼吸越来越重。在她的嘴唇快接近我的嘴唇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啊！”卓云发出一声大叫，想来是给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她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把头埋在床上不动了。

我把她拉了起来，“想干吗？”我问。
“讨厌啦!”卓云红着脸说。
“你不去上课吗？”我问。
“笨死啦，今天礼拜六，上什么课？”
“哦。”说着我双手搂过她的腰，一翻身就把她压到了身下。

一分钟之后，我们就都变回了原始人类，应该说比原始人类更原始一点。原始人至少还要在腰上遮几片树叶来遮遮羞，而我们赤条条的什么也没有。

28
卓云的花样很多，而且也很主动，人长得更没话可说，心肠也很好。
我就很纳闷，这样的女孩子也会被人给甩了？于是我就怀疑那个抛弃卓云的人是不是个白痴。
整个念头一直持续到我们完事，因为这时另一个念头也来困扰我——做爱时想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足以证明我也是个白痴。
我想回答大约是肯定的，于是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我很可笑吗？”卓云不解的问。
“不，你很可爱！”
“真的？”
“毫无疑问。”

“我们这算是一夜情吗？”
“不是。”
“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早晨。”
“讨厌！”卓云照着我的大腿根就是一记猛拳，不是我躲得快险些就伤及小DD。这个野蛮人！


我和卓云在聊天的时候很少涉及到情感方面，当谈到这个话题，便都有意避开。
其实就算谈也无所谓的，失恋的缘由虽各个不同，但是相爱的原因却几近相同。我们这样刻意倒显得庸人自扰了，虽然我的本意是不想引起她的回忆，以免伤心。

事实上卓云要比我坚强，白天她嘻嘻哈哈，蹦来跳去，像个淘气的邻家女孩。
她一会儿嫌我头发太乱，胡子太长，说我太颓废，应该马上振作起来。
一会儿她又说我现在这个形象很酷，让我一直保持下去，肯定能迷倒若干少女。

夜晚的厦门温度并不比白天低，然而卓云似乎很怕冷。一片毛巾被不够她御寒，还要我紧紧抱着她，最受罪的就是我的胳膊了，每晚都被压得很木。
她总喜欢把脸贴在我的胸膛之上，结果在夜里那里总是湿漉漉一片。
我总是不相信那会是她的眼泪，因为她总显得要比我开心。

在我到厦门的第四天我收到了孙蕾蕾发来的一条短信。
收到这条短信时我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这是我到厦门来的第二次开机，第一次是刚下飞机时。每当我开机时，祁雄这伙王八蛋总要问我到哪儿哪儿鬼混去了。为了省事，我干脆关机。

看完短信我就开始了发呆，在盯着天花板看了两个小时之后，我给孙蕾蕾回了信息。
——我就回来，我会为此事负责。
孙蕾蕾给我的短信只有三个字——我有了。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根粗壮的木棒，重重砸到了我的当头之上，让我由迟钝变得清醒，又由清醒变得眩晕；这三个字又像是一把铁锤，敲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敲碎了我继续逃避的念头。
在由迟钝过渡到眩晕的片刻清醒中，我意识到在我酒醉的那晚，我强暴了孙蕾蕾。那个梦它根本就不是个梦，它是真的！

29
我开始意识到我逃离学校的原因根本不是由于我的失恋，而是那个“梦”。失恋只是我用来麻醉自己良心的借口。
我内心深处一直在害怕它是真的，一直在拒绝想它，一直在欺骗自己。因为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承认它是个事实。

孙蕾蕾的三个字扑灭了我所有的幻想，非但如此，事情已然变得更糟糕。
是我该结束像狗一样流浪的时候了，我想。

我给卓云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我有急事要回去了，并感谢她这几天来对我的照顾。
我把行李收拾好，刚要出门的时候，卓云回来了。
“能再陪我一个晚上，明天走可好？”她问。
“不好。”我说。
“能再做爱一次？”
“这个可以。”我说。

于是我们就开始做爱。
小屋的门是开着的，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要早点赶往机场。

我免去了所有前奏，我揭起她的裙子，褪下她的内裤，分开了她的双腿，一下子直奔主题。
她大约是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在我进入之后，她并没有像前几次发出愉悦的呻吟，只是把头一歪，我看到有股晶莹的液体从她眼角流出。

我停止了动作，在她耳边说了声“对不起”。
我开始深深吻她，轻轻地揉着她的乳房
... ...

最后我们一起达到高潮，在我还没来得及拔出便射了，一泻千里，酣畅淋漓。
“糟了，”我说，“我整在里面了。”
“没关系的，”卓云淡淡一声苦笑，“我是不会怀孕的。”
“为什么？”
“我最后一次做人流时大夫说的。”

“为什么不注意着点？”
“我对避孕药过敏。”
“他可以带套套啊！”
“他不喜欢。”
“禽兽！”

“你总共去过几次医院？”
“你是指去流产？”
“是的。”
“6次。”
“禽兽啊！”
我对着桌面狠狠一拳，桌子是木质的，硬度显然大于手指，所以有鲜血从我手指间流出。
“你好傻啊！”我扼腕道。
“可当时并不觉得，我非常爱他。”

30
记得有位哲人说过，不是盲目的爱就不是真爱。此前我对此深信无疑，而现在我却发现它太具有误导性。当盲目到不理性，最后难免要受伤。
卓云就是个例子，对此我只能深表同情。

当天我并没有返回北京。
卓云出去买了酒回来，直把我们喝得人仰马翻。
这是我失恋后第二次喝醉。
酒能乱性这点毫无疑问，我已经在孙蕾蕾身上实践过了，所以从那以后，我虽常常借酒浇愁，但也能做到适可而止。

我把白酒当啤酒喝，而卓云是把啤酒当自来水喝。我少半瓶白酒才下肚，她面前早已喝干了三个啤酒瓶子。
我吓一大跳，慌忙劝阻她不要再喝下去。
她倒也听话，说不喝就不喝了吧，条件是我得消灭了她那份。

当我倒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上了这鬼丫头的当了。
我双眼迷离看着她比先前更猛的架势一杯又一杯自斟自饮，却没有力气爬起来阻止她。每一次挣扎都让我腹内翻江倒海，整个房子在会在我眼前摇来晃去。

喝到最后，她终于也倒下去了。却不是如我般静躺床头，而是开始没天没地的呕吐。
那情形真的很叫人心疼的。女孩子伤起心来，较男人更加悲恸。

我坐起来，拉卓云到怀里。
我给不了她一生幸福，只能给她片刻宁静。
她紧偎着我，开始哭泣。
刚开始只是啜泣，后来变成了号啕大哭。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都蹭到了我的衣服上去，全然不顾那也是件美特斯邦威的牌子货。

我紧紧拥着她，不让她颤栗得太厉害，机械重复着“卓云，别这样，别这样了… …”
此刻，也许所有的字眼都是苍白的。我唯一的想法是找到那个伤害她的人，然后留他半条性命。

许久，她安静了下来。我们就那样相拥而睡。我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一面可以安全依靠的墙，而我只是一节朽木。

后半夜，我被渴醒过来，就下床找水喝。
“给我也来一杯。”原来她也醒了。
“好些了？”我递过水去。
“好多了，就是头很疼，像被砍了一斧头一样。”
“啤酒醉后都那样。”

之后我们就都没有再睡着，就在半清醒状态中聊天，一直聊到了天亮。
“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了，这个世界能唯一保护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我说。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卓云轻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31
那个凌晨我们说了很多话，大部分我都忘记了，但有几句我记得清楚。
“在我可能结婚之前我不会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了。”卓云说。
“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不为什么。”她浅浅一笑。

“因为他？”
“不，因为你。”卓云说，“你知道吗？在下午和你做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快要融化掉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奇特很美妙，我都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那就不形容了。”我说。

“你就像是一只有着一双巨大翅膀的鸟，驮着我越飞越高，直达云端。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那朵最华丽的云，轻轻飘在阳光下… …情愿一直如此！我要把它一直留在记忆里。”卓云没有理会我，接着说道。
“真的？”我有点惊奇的问。
“真的!”

我之所以惊奇是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只如金子所画的褪毛的流浪狗，绝没想到自己会是一只鸟，而且是有着巨大翅膀的鸟。卓云的比喻很是特别，把我逗乐了。
“你会记住我吗？”卓云问。
“我想会的。”
“一定？”
“一定！”

天刚亮我就起来了，我一心想早点见到孙蕾蕾，经过这些天的流浪生涯，我知道了我最揪心的原来是她，最牵挂的人也是她。
既然我已经伤害了她，我就得浩鹫飧鲈鹑危?萑蝗馓逄永肓耍??竦陌?せ乖凇?br>
卓云说想去机场送我，我说不用了，你还要上课。
“嗯。”她点点头。
卓云是侧身睡着的，身体弓成一个虾状。当她点头时，更像是一只刚被捕捞的虾做着最后的挣扎，瞧着让我有点心酸。

我上前把她放平在床中间，替她盖好了毛巾被。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别老去想它，生活中总是有阳光的。开始新的生活吧，我也要开始了。”我说。
“嗯。”卓云轻声答道，勉强给我挤出一丝微笑，我分明看到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

我背起了背包，打开了房门，刚要出去。
“回去之后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伤，女孩子是需要有人疼的而不是伤害。”卓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出。
我转身过去，卓云已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昨晚有叫一个叫蕾蕾的名字，我听到了。”

我想了一会儿，答道：“如果可能，我会的。”
“你是个细致的人，你们会幸福的，我祝你们幸福。”
“谢谢，我走了… …”本来我还想说再见之类的话，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来。在分别的时候说再见其实是件很悲凉的事，而且可能还含有某种虚伪的成分在里面。

“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你会相信？”
“我相信。”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身离去了。
我不想再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流泪的样子，也不想让她看到我其实也“防汛”失败，我更担心我此刻不走，怕是再也走不开了。

32
一到北京，我就直奔孙蕾蕾的学校，她的室友说她不在，也不知去哪了。
我给她家打了个电话，她妈妈说她不在家，最今很久都没回家了。问我是不是蕾蕾出什么事了，我连忙撒谎说没事没事，最近学校是挺忙的。
没事?事大发了！挂了电话，我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两下。

我找完了孙蕾蕾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只得作罢。
当我筋疲力尽的回到自己的小屋时，却发现孙蕾蕾正在里面，她一动不动坐在床边。
一见到我，她就扑了上来，在我怀里开始号啕大哭。曹雪芹说女人是水做的，大概是没错的，我在两天之内就见识了两个女孩子石破天惊的哭泣。

她边哭边用拳头砸我的胸膛，我站着没有动。该来的迟早要来，我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在嘴里念念道。可能那样的话，我心里或许更好受些，也更容易接受些。

还好孙蕾蕾终于是停止了哭泣。
“这一个多月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你怎么瘦成了这样？”“怎么胡子长这么长也不刮一下？”“… …”她一连问了我很多问题。
我没有回答她，这些事情一句两句也很难回答清楚，所以我就什么也没说。

我轻轻把她从怀里推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她的变化倒也不大，只是有些憔悴，眼睛也有些红肿，大约是刚哭过的原因。

我把她扶到床头，让她坐定。然后我就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父兄。然而我跪下并不是想请求她的原谅，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歉疚之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对不起。”我说道。
孙蕾蕾想拉我起来，但是她的力气没我大，没有成功。
“真的对不起！”我又道。
当我说这话时，鼻子突然一酸，就连忙低下头去。在我的意识和潜意识里都不曾有过要伤害她的念想，然而我此时此刻面对的却是我曾经深深伤害过的她，心里怎么能好受？

孙蕾蕾也跪了下来，用双手使劲的捧起了我沉下去的脸，我看到的是她那满是泪水的脸颊。
“你不要这样子，不要这样子，你这样我会难过的。”她哽咽着说道。

“你惩罚我吧，怎么惩罚都成，不然，我更难受。”我拿开了她的手。
“我不会那么做的。”
“为什么？”
“因为… …我爱你。”
… …
我无语。
“你怎么向你男朋友交待？”
“我要你给我个交代！”
“我？交待？”我吃了一惊。

“蕾蕾，你是个好女孩，顶好顶好的女孩子，我等同禽兽如何给你个好交待？”
“我非要你给呢？”
“如果非要如此的话，我想我的交代就是我愿意从今天开始就保护你爱你疼你宠你不让你再受一点点伤也不再受半点委屈我发誓我要做到也能做到。”我道。
“你是因为赎罪才这么讲？”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却也不全是。”
“那你以前也有喜欢过我？”
“这样说大概没错。”
“大概是什么？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有！”
“那你以前都没有讲过，也没有表现出来过。”
“那是因为你有男朋友而我也有女朋友，我不想伤害到别人，这是个道德问题。”

孙蕾蕾没再说话，只紧盯着我的眼睛，我也望着她。透过她的瞳孔，我看到了一片纯洁的雪地，那里晶莹剔透，冰清玉洁。我就怀疑她原来可能是个天使，只因某种原因降落人间。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真的好喜欢。”蕾蕾说。
具体哪一点，我又不明白了。不过从此蕾蕾就成了我的女友，这回怕是老天把她给了我。

33
蕾蕾在后来告诉我，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男朋友的，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
我说不是吧，你曾把他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那可不就是你？”她调皮的眨眨眼睛。
哦，怪不得当时她向我描述他的时候我觉得和我有那么点相似之处。
“可是我有你说得那么好吗？”
“这可得要问上帝了。”
可是我都不知道，上帝又怎么会知道？看来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了。

蕾蕾说她在和我一起打工的那个暑假就喜欢上我了，可是我有女朋友，于是她很失望，为了不至于被我看扁，她对我撒了那个谎。
“其实我们两个一样傻。”我笑着说道。
“所以才会和你走到一起嘛！”她温柔的依到我怀里。

“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要发短信给你。发完之后总要后悔，却忍不住还要发。”
“在爱情中能保持理智的人要么不是真心的，要么就不是人。”我说。

“知道吗？有段时间我实在无法忍受了，于是就答应了我们学校那个追求了我三年的男生。可是和他在一起，我总还要想你，总拿他和你对照，总按你的习惯去要求他。结果一个月就分手了，是他先提出来的，他说不愿做别人的替身。”

“老实说他其实比你要帅很多，人也还好，分手时他鼓励我既然敢爱就要敢说。”蕾蕾莞尔一笑，“分手时他和我要一个拥抱，我都没有给他。现在想想自己真够绝情。”
“是够绝情的。”我也笑道。

“当你失恋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对自己说你的机会来了！我要告诉你我有多么的喜欢你，有多么的想你。你烂醉的样子让我心痛，我知道你当时有多么的伤心。我本打算第二天你酒醒之后久告诉你杨洋姐不珍惜你我珍惜你，我不会在乎你在我生日要送我是一朵玫瑰还是一块巧克力，也不在乎你的脚在踢完球之后有多么的不好闻，我也不在乎一件T恤你要穿多久，我只在乎我喜欢你，在乎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可那晚你却像疯了一样… …”

“后来我想了很久，下定决心不再理你，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偷偷想你，怕你会因此而想不开会做傻事，莫名其妙担心你。如果你打电话给我或者发短信给我我要求我原谅你我就会原谅你，可我等了很久都等不来。我忍不住就回来找你，可是你却不知去向。我一有空就来这里等你，我要等你回来，我要亲口告诉你，我爱你，我不怪你，真的不怪！”

“可我发现我这个月的例假却没有如期而至，我很害怕，我会不知怎么办的。打你手机是关机的，就发条信息给你，怕你收不到，怕你永远不来... ...”


以前我并不知道爱情会有多么的伟大，虽然我也曾爱过别人也被别人爱过，然而我却是个不懂爱的人。
现在我知道了，现在知道似乎也还不晚。

从我失恋的那一刻起，我坚持认为为爱情做出牺牲的人是绝对的智障，就像我。于是我便在别人身上疯狂找寻我失去的东西，此刻我才知道患有智障的人是我。
或许，真爱都是盲目的。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搂过蕾蕾，紧紧地抱着她，心里载满了幸福。
我想，既然老天把她给了我，我就要拿一生去珍惜。

34

我的小屋被蕾蕾收拾得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床单是新换的，墙面上多了几张吉格斯小罗和卡洛斯的画张，窗前摆了一盆洁白的百合花，简直是焕然一新！
虽然只是十多平米的屋子，却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温馨和依赖之感。如果把现在这个屋子称作是家的话，以前那个只能叫狗窝。
我心旷神怡的躺倒在床上，一闷头就睡了过去。
而蕾蕾却又开始掏出我背包里的衣服去洗了，我说改天拿去洗衣房洗吧，结果被她白了一眼。


下午睡得正香之中，被蕾蕾从耳朵上提了起来，把我拽到了理发店去。
从那里的镜子上，我好好把自己大量了一番，发现自己的确瘦了不少，这样倒也恢复了一度失型的“身材”；眼眶深陷，却还发出兴奋过头的目光，情形及其恐怖；头发如一对乱麻盖在头上，胡子更是像路边野草杂乱丛生。

我也被自己镜中三分象人七分象鬼的形象吓了一跳。暗暗庆幸在回来的路上未被公安同志给收容了。
还好经过理发师傅一阵忙活，我总算还是恢复了几分人气。

吃完晚饭，我们都没有回学校去，蕾蕾小鸟依人般蜷缩在我怀里。
她的手一点都不老实，动这动那不住的搔我的痒痒，可我大约是先天性神经末梢坏死，她怎么搔我都没有反应。
说没有反应却也不对，因为蕾蕾突然问我睡觉干吗还套揣把刀呢？还说刀把都顶到她了。
她的话让我顿时留了一身冷汗。

我问蕾蕾说可不可以亲热亲热，她嘟着小嘴巴说都是你的人了，想怎么都成。
她这话让我感觉很是不爽，“再怎么说做爱也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能是我想怎么就怎么呢？不明摆着说我是个淫贼吗？”我说。
“哎呀，人家不好意思嘛！”蕾蕾撒娇道，说着她就抓起了那个顶到她的刀把。
靠！这小妞，说来就来啊。

结果是后来我们并没有做成那事，因为蕾蕾的“大姨妈”来了。来得很突然，而且声势浩大，汹涌澎湃，不少都洒到了床单上。
然而虽事出突然，但是我们却很高兴，因为由此可以判定蕾蕾原来的判断是错的，这可以让她完全不用受要做人流的那份痛苦。

蕾蕾兴奋的在我脸上连连亲了有好十几下，而我像个傻子似的咧着嘴嘿嘿笑个不停。
“还不去给我买卫生巾去？”她冲我嚷道。我连个“好”字都没说就一溜烟跑出门去。

在蕾蕾换床单时我问她原来的床单哪去了，她说扔了。
“干吗扔掉？本来还想… …”
“还想什么？”
“算了，不说也罢。”我有点失望的说。
“哈！”蕾蕾大笑道：“我知道了，你有处女情节！”
“不是。”我道：“总归是我们的第一次，留下来多少也有些纪念价值。”
“你那么凶，我才不要纪念呢！”她有嘟起了嘴巴。

我拉她到怀里，说道：“以后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嗯”蕾蕾乖巧的点着头，“你以前和俞水姐没有那个过？”
“没有。”
“那你那晚像个老手一样。”
“嘿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不成？”
“那学来的你？”
“毛片呗！我们宿舍一哥们80吉的硬盘，除了系统剩下的全是那玩意儿。”
“以后你不许看！”
“令夫人懿旨！要看也是和你一起看。”
“讨厌！”蕾蕾在我胸前轻轻打了一下。

35
第二天，我就和孙蕾蕾一起去上课了。
我骑车先把她送到她们学校去，然后我又返回了我们学校。

站在校门口，我大吼了一声：“狗日的学校，我回来了！”
由于我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引来无数或钦佩或鄙视的目光，我无所畏惧快速骑车穿过校门，没加理会身后嗖嗖射来的如箭目光。
我吼出这样的话其实并不是要骂谁，而是只想这么吼叫而已所以就这样吼叫了。

在这一个来月的流浪生活中，我拉下不少课程。虽说是大四了，课程任务甚是轻松，可自从上大学以来，我还未出现过挂科情况，所以不想在临近毕业来个“晚节不保”，那岂不是颇多遗憾。

我给雄哥发了个短信，询问了一下上午都有哪些课，都在哪上。
雄哥快回复信息说今早没课。
我问他在哪，他说在外面。
又不知哪家女子犯到了这厮的手上了。我叹了口气，就直接去了寝室。

就这样，我结束了自己的流浪生活，回到了我似乎久违的校园。

我曾一度失去了一份自以为珍贵的爱情，这出乎了我的意料，使我为之伤心不已。
然而我又得到了一份较之以前更加弥之珍贵的感情，这更在我意料之外，所以我更需加倍珍惜。
蕾蕾让我觉得我是个幸运的也是个幸福的人，这种幸运和幸福来的不易。然而我拥有了，便是造化。

我想，爱情的种子会在每一寸适合它生长的环境里生根发芽，成长开花。校园里也罢，网络上也罢，一切都只是它的存在和表现形式，最主要的是不是你真的爱他（她），真的在心里在乎他（她），真的不会以何种方式伤害他（她）。

坐在公寓楼下的草地上，我点燃了一根烟，将曾经在我生命里走过的女孩子一一理过：俞水的冷艳，戴瑶的多情，金子的孤傲淡雅，卓云的形单柔情，都曾令我一度驻足。

生命里每一次偶遇都会留下一些淡淡的回忆，时间长了，也许会忘记。
但也许在她们的记忆里，会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当她们日后回忆起来，会淡淡一笑，笑过之后，又沿着既定的路径向人生的尽途走去。

这样讲也许略显悲凉，但却也是亘古的事实。但有了心爱的人陪着，感觉就会好很多。

36
雄哥直到中午才回来，来时拖着一身的疲惫，让我惊奇的是他手里拎着一大袋考研所用的书籍。
“你丫要考研？”我长大了嘴巴吃惊的问道。
“不是，我家青青要考。”他完全不顾我的惊讶，很平静的回答道，然而在我看来那是一种压住内心自豪的平静，就像憋着屎强忍着不拉似的。
“等等，”我将手一挥，“你家青青？She is who (她是谁)？”
“你还不知道吧，雄哥现在改邪归正了，正处在热恋中呢。”旁边有人答茬道。
“真的假的？”这老小子改邪归正？那我倒宁愿相信阿扁不闹台独了我。
“废话吧你!”祁雄将书往床上一扔，“走，陪哥们喝两盅去，还没吃饭呢。”
“走！”我穿上鞋，跟他出了宿舍楼。顺便我们还叫上了马爷，很久不见了，哥仨不好好喝喝岂不是对不住关老爷了？

酒过三巡，他们问我这些天去了哪里，我简略的作了回答：“就去了大连和厦门，玩了几天就回来了。”我没对他们详细诉说所发生的一切是我想把这一切当成是秘密记在心里。其实就算我说了，祁雄也断不会相信的，还要我浪费口水解释上半天。因为在这方面，他一直把我当弱智对待。

“出去散散心也好，心情好了什么都就好了。”马爷道。
“杨洋他妈的似乎过得很开心啊，成天和那个杂碎出双入对的，我碰见了好几回都。”祁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也是，我都恨不得冲上去狠扁那B人一顿，看到那颗猪头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马爷紧握拳头义愤填膺的说道。看到他如此激动我心里一个哆嗦，说不上来是感激还是歉疚。

“还提这些干吗？喝酒喝酒。”我举起了杯子。
“对，提那些晦气做什么?真是！”祁雄也举起了手里的杯子，我们三个碰了一下，都一干而尽了。

“对了，说说你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放下杯子说道。
“人家现在是幸福人一个，整天屁颠屁颠跟在柳青后面跟做长工似的还乐此不疲呢。”马爷呵呵笑道。
“你小子怎么变懂事了，也学人家谈起感情来了？”我笑问雄哥道。
“就一个字。”他点上一根烟，很得意的吐出一个烟圈。
“什么字？”
“爱情。”
“呸!那是两个字。”

“老实交待，怎么又勾引的人家良家妇女？”
“别他妈把我尽当一淫棍似的，我这次来真的。”雄哥一脸真诚。
“发誓？”
“发誓！”
“好！”我不由自主兴奋起来，“干！”我举起了杯子。
看到我最好的兄弟能从以前的阴影里走出来，我怎能不高兴？
其实要论到在感情方面的遭遇，祁雄断比我要悲惨而且复杂的多，他绝不只是一个衣食无忧的达官子弟。

37
“细细讲来。”我说。
“一日上选修课，发现课桌上有几个字。”
“什么字？”
“柳青你是个x子。”
“柳青？你现在的女友？”
“是的。当时我并不知道柳青是谁，也不知是哪个无耻之徒写的，看着碍眼，二话没说就拿笔给涂了。涂完发觉身边有个女生一直在看我，我没有理会，趴桌上就睡觉去了。”
“后来呢？”
“等我睡醒了也下课了，那个女生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老实说那个女生长得还很不错，可你知道我一项不对本校女生下手的，粘上手就很难甩了。”
“呵呵，那是你的职业道德，我自然知道。你长得帅，八成是人家喜欢上你了。”

“我夹起书包要走，被她叫住了。你认识柳青，她问我，我老实回答说不认识。那你为什么要擦掉它，她指着我涂过的痕迹又问。不为什么，看着不爽，我说，心里想这个女生真是啰里巴嗦的够可以。”
“我就是柳青，她说。”
“啊？不会吧，这么巧？”
“可不就这么巧？我当时吓了一跳，心想不是她怀疑我写的吧，那可是毁人家名誉的事。”祁雄接着说道：“我就向她解释道，那不是我写的。她说我知道不是你写的。”

“后来我们就聊了一会儿，知道她原来是英语系的，低咱们一届，这样就算认识了。”
“你们谁追的谁？”
“她追的我。”
“你都不知道柳青那叫一个猛，整个一个围追堵截，祁雄到哪儿她到哪儿。在楼下等这牲口一等就是三个小时，连看楼的大爷都被感动了，最后还是被我们几个给硬拖下去的。”马爷插言道。
我们楼下看楼的这位大爷最看不惯的就是我们这些不好好学习成天就知道乱搞对象的年轻学子们，能把他老人家感动那的确叫一个狠！

“老实说我也被她感动了，才答应她的，她是个好女孩，有良好的家庭教育，学习又好，做事也很执著。”祁雄道，“我对她讲，我是个恶棍，很明显我们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合不来的，可她仍然不罢休，对我死也不放。”
“你对她讲过你以前的事？”我问。
“讲过，但她说无所谓的，她只要我现在爱她就行了。”
“我说可我不会爱上你的，你就死心吧你。她居然说她不会放弃的，直到我爱上她为止。”

“你把以前的事全都给她讲了？”
“之前的没有，我只告诉她我如何玩弄女性，好让她死心。可我想错了，她说那不是我的本质。祁雄将头发往上一撩，“我的本质？操，我的本质我都不知道，她又怎么会知道？”
“那不一定，女人天生敏感。”我道：“她说得对，在道德的底线上其实我们都没有突出去过，顶多迂回过几回罢了。”

“后来知道桌子上那字是谁写的了吗？”我问。
“知道了，她们班一男生写的。追她不成就恶意中伤她，属于无聊之极的那种，这种货色也他妈配追我们家青青？”

“那你们怎们么办了？”
“我本来想就这么算了，好歹也全仗人家这些破字也促成了我们两个，可马爷死活不行，找到那小子，给暴扁了一顿，头上缝了三针。”雄哥笑道。
“你丫就一暴徒，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我笑着骂马爷道。
“整天呆在着死气沉沉的学校里，不找点事做那不把人给憋出屎来？”马爷笑着争辩道。
“憋出屎来那是撑的！”
“可不就是吃饱了撑的，当年要是明白事理儿也不用挤破头似的来读什么狗屁大学了。”

38
“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现在就想见柳青一面。”我笑道。
祁雄看看表，说道：“这好办，她这会儿刚下课，正好叫来一起吃午饭。”说完他就掏出手机要发短信。
“你丫不是怕麻烦从不发短信吗？”
“我们家青青教育我要勤俭节约的——”

“停停停！”我及时叫了暂停：“别你们家你们家的叫行不行？我听了嫌酸。”
尤其祁雄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听起来更像是透着菜市场那些卖菜的中年妇女多占了别人两毛五分钱便宜的那种得意似的。
“就是，领你家去那才叫正式上市，其他都叫地下金融。”马爷附和道。
“别你妈都吃不了葡萄就说葡萄酸，就我们家的你们想怎么着？”祁雄还狠上了。

“嘿！你丫… …”我正准备和他抬下去，兜里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蕾蕾打来的。
“怎么了，蕾蕾？”我立刻把声音低了下去，柔声细气的问道。
“没事，就问你吃饭了没有？”蕾蕾在那头说。
“正在吃呢，和朋友在一起。你还没吃呢吧？要不过来一起吃吧！”我一样的细气柔声。
“嗯，没呢，你们在哪？”
“学友，出了校门第三家。要不我来接你吧？”
“不了，你们接着吃，我就来。”
“好吧。”

我收起了电话，却发现祁雄和马爷的嘴张的一个比一个大，像比赛似的。
“中风了你们?”说着我拿起桌上的生菜，朝那两个窑洞添了进去。
“呸！”雄哥一口吐了出来，“还他妈说我呢，自己就嗲的像个人妖似的。”很显然他是在报我刚才损他的一箭之仇，丫挺的一点亏都不吃，现仇现报啊。
“你他妈的才是人妖呢！”我反斥道。

“冷静冷静！”马爷作为中间人出来发话了，“我说句公道话，你们俩都他妈像人妖——”
没等马爷话说完，我和祁雄哥各挟了一块肥肉就将他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给堵上了。

“哈哈哈哈！”我们一起开怀大笑。
这种情况在我们三个中间那是常有的事情，我们之间任何两个都可以随时结盟对付另外一个，当然也随时垮台倒戈相向，对此我们习以为常而且乐此不疲。

“又搞了一个？厉害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祁雄就没一句人话。
“纯属塞翁失马，纯属塞翁失马。”我解释道。

39
一会儿工夫，柳青和蕾蕾就相继到了。
刚见柳青，我内心突然为之一震，我以为是卓云来了。倒不是她们俩长得有多么的像，而是她们有着近乎相同的气质。区别只是柳青显着比卓云单纯，话也略少些，大概是和我们还不很熟的缘故。

雄哥见到孙蕾蕾的眼神和我见到柳青时的眼神一样，都充满了诧异。
“你是孙蕾蕾？”他张大了嘴巴。
“你是祁雄？”蕾蕾也很惊奇的问道。
世界果真就是这么小，祁雄和孙蕾蕾居然是小学同学，而且还坐过同桌，只是从小学毕业以后就不在一个学校了，相互就断了联系。

我们又添了几个菜，重新觥畴向错大快朵颐起来。
当然是女孩子负责吃菜，我们三个负责喝酒。

中间祁雄去了趟洗手间，我也跟了出去。
嘘嘘完洗手的时候，我问祁雄：“真想通了？”
“想通了。”他说。
“那就好。”
“不想通还能怎么着？人不能老活在过去吧？”
“嗯，我很高兴，真的！”我把手放到烘干器下，说道。
“别酸了，德性！”祁雄将我的手挤开了去。

我们回到桌前，马爷正逼迫着柳青把他叫哥呢。柳青的声音很甜，一口一个哥把马爷给爽的嘴都歪了。
“这不公平，”我对柳青叫嚷道：“你也得把我叫哥。”
“哥…”柳青很听话的叫道。
“你比我小两个月呢，你得叫她嫂子才对。”雄哥急忙拦挡道，可惜还是迟了。
“哈哈哈…”我自然是得了便宜满心欢喜哈哈大笑了，而气的祁雄直冲我又吹胡子又是瞪眼。

“只要比我大，都是我哥。”柳青甜甜的笑着说。
“看看人家，多懂事，也不学着点？”马爷道。
“他呀，小学还打女同学呢！”蕾蕾糗祁雄道。
“嘿嘿，都过去的事了，提它干什么？”雄哥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发。
“他就这德行。”马爷坚持痛打落水狗。

“他没打过你吧？”我摸摸蕾蕾的头发说道，“大胆揭露，有广大的人民群众在这里为你做主呢，现在是跟地主老财们算总账的时候了！”
“没有，我爸是校长，尽是我上赶着欺负他了。”蕾蕾笑着说。
“现在知道谁是真正的地主老财了吧？”雄哥委屈的说道。
“那你爸还是局长呢！”蕾蕾笑着说，“对了，祁叔叔身体还好吧，自从你们从搬出老街区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了他老人家了。”
“还好。”祁雄不咸不淡的说。
“记得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会的。”祁雄沉着脸说。
我连忙偷捏了蕾蕾一把，显然她并不知道祁雄和他老爷子之间的冲突，但还是很明事理的闭嘴不再言语。

“来，喝酒，为雄哥和柳青干杯！”我举起杯子打圆场说道。
“喝酒喝酒！”马爷始终是我的坚实后盾。

那顿饭吃了将近两个钟头，出来时我感到晕晕乎乎的，我喝高了。
和前几次不一样，这次是由于高兴开怀畅饮的结果。

雄哥和马爷也喝高了，柳青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俩护送回校了。
我说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柳青，过来也扶二爷一把。结果孙蕾蕾飞了我一个白眼不算，还拧着我耳朵把我拽了旁去。这娘们，怎么现在变得和俞水一样野蛮了。
“慢点慢点，晕着呢！”我连声大叫，她这才松手。唉，真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