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剑气书香 于 12-1-6 13:00 编辑
春节又快到了,每到这时候,都会想起童年的春节,想起奶奶,想起故乡——西集。 我的童年和中学时代都是在通州西集农村度过的,那里留下我人生起步的足迹和最美好的童年回忆。我属于“生在一个讲理想的年代,但不得不活在一个讲现实年代”的70后,小时候,总盼着过年。过年可以放鞭炮、可以看高跷,可以和小伙伴们到街上疯跑,花压岁钱;可以花几分钱买一个折叠纸灯笼,里面点上蜡烛。当然,最让我期盼的,还是奶奶精心准备的一大锅肉菜:蒸肘子、蒸条肉、米粉肉、喇嘛肉、炖排骨、猪肉炖粉条……还要蒸好几锅馒头、豆包、糖三角、枣饽饽等等,还会在豆包或者糖馒头上用红纸点一个红点。 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农村,还不是很富裕,不是经常能吃到肉菜的。所以过年的几天,是真正开荤的日子,这是我小时候最期盼的,也是回忆最深刻的。 如今,奶奶已经永远离开我十五年了,家里人少了,现在的人也不会为过一个年,花很多时间去准备那丰盛的饭食。想吃什么,随时随地都能买到,过年的味道却越来越少了。但是,我的回忆,我的怀念却越来越清晰和深刻了。 现在,时常想起童年,想起在西集农村疯跑的场面。麦收时节,和小伙伴们在场院里的麦垛上蹿上蹿下;秋高气爽时节,在大土沟里打土仗,滚得浑身上下泥猴似的;夏天在河边的垂柳下乘凉,脸上被知了清清凉凉地撒了一泡尿;用柳条编个“张嘎子”戴的柳条帽在烈日下疯跑;春天时节,上树捋榆钱、捋柳芽,用柳条拧一只柳笛在嘴上吹……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童年,脑中的景物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时候真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农村的饭食,我以为最好吃的就要属“打糊饼”和“榆钱饭”了,上次偶然读到刘绍棠先生的文章,原来他老人家也是对这两样饭食情有独钟,谁让我们是老乡呢。说打糊饼现在的孩子可能还知道,因为有的饭店里也有,不过是盘子大的小糊饼的,而农村的打糊饼是大柴锅里打的大糊饼,直径有一米上下,正如绍棠先生说的,打糊饼是每个农村媳妇的必备手艺,却不是每个媳妇都能打好的,这话真是经典。小时候我最爱吃母亲做的糊饼,不但薄,而且脆而不硬,又不会烧糊,能从大锅里揭出一整张巨大的糊饼,这可真是技术活。 说起榆钱饭,现在的孩子恐怕不知道了。可不嘛,农村的榆树都几乎没有了,连榆钱都没见过更别提榆钱饭了。榆钱是榆树的果实,属于翅果,圆圆薄薄的,而且成串,像铜钱一样,所以叫榆钱。我小时候,农村的榆树特别多,每到春天,榆树枝上挂满了成串的榆钱,趁嫩捋下来,洗净,拌上玉米面,在大锅里一蒸,然后用小葱、酱油、香油的调料一拌,那叫一个香啊。 农村的食物让我流连的还有:烧玉米、烤红薯。注意,这里的烧、烤工艺特指用灶台的柴火,而不是炉子,更不是天然气。把玉米和红薯放在灶膛的柴灰死火里,慢慢的烘烧,熟了取出,还带着柴草灰,在灶台上磕一磕、掸一掸,就可以吃了,那味道是现在的炉火无论如何也模拟不出的。对了,还有一个我喜爱的食物——烧麦粒,可能同龄人知道。麦收前夕,麦子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麦穗还是青中透黄,麦粒还是青青的,这时候采几支饱满的麦穗,在柴火上烧烤熟了,用手一挫,吹去麦壳(我们叫麦yu),把一把麦粒柔到嘴里,也是难得的好味。 如今的西集,也已经大大的改观了,建房、建工业区、修路……小时候游戏玩耍的地方,多已不复存在。只有我家旁边的一株椿树,是从小看着我成长的,现在已经高不可攀了,不知它还能站立到什么时候。 这些地名,大概只存在老西集人的记忆里了:三道桥、四道桥、五支渠、大猪厂、南洼、食品站……
补充: 农村长大的孩子可能对这种植物还有印象(如图),长在野地和田野里,结满小圆球一样的果实,果实直径只有5、6毫米大,成熟后紫色,酸酸甜甜的,是孩子们期盼的天赐美味。那时候农村的孩子能有什么零食呢,所以这些天赐美味是绝不会放过的。后来长大才知道,这吃了很多年的东西学名叫做——龙葵。有时候父母去田地里干农活,孩子在家最盼望的就是他们能抗回一株巨大的、结满果实龙葵秧。那时候,还自己发明了很多玩具,其中就有把龙葵的圆圆果实放在麦秸秆上吹的玩具。(如图)
谢谢各位的捧场!不能一一回复,在此给大家作个罗圈揖了,顺便给各位拜个早年。 看来八通上西郎侉那块儿的人还真不少啊,有时间我会继续写一些关于西集和童年的回忆,并尽力配上插图照片,大家捧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