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送我一对美丽的高脚酒杯

怡然＆怡然 · 发表于 06-10-6 11:32:51

谁送我一对美丽的高脚酒杯
用来饮对夜的漆黑
我只用其中一只

刚刚隐去的那轮圆月
我对她许下心愿
虔心虔意
有人说那轮圆月
“挺圆的啊”
是你未曾看得仔细便下的判断吗？
那月只圆了四分之三强
是你未曾看得真切便做了选择吗？
那月尚有四分之一的月亏
还是我恰如这月的缺
挨不到圆润盈满的人生
抑或是儿时听到的爷爷的感叹
属羊的人  总是缺一角
是我害怕它的实现而顶撞命运的安排
还是为证明爷爷的错
而不得不接受命运的惩罚？

谁送我一对美丽的高脚酒杯
用来品尝红酒的醇香苦涩
我只用其中一只

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
打开封存多年的红酒
可惜没有红酒酒杯
雀巢赠送的沙拉碗
成为家中唯一敞口够大的玻璃器皿
倒酒的感觉那么痛快
一个人一个月的夜
第一次品尝它的味道
轻轻摇晃
陈酒与空气的完美接触
释放出心醉的芬芳
浸满周身
遥举向明月

第一口
不似曾经以为的泔水味道
好像来到了法国的葡萄园
红酒它的家
难道我已醉了

是这时我看到了月的缺
是这时我许下心愿
是这时开始觉察酒的涩和舌的麻

第二口
咽下引爆前一口未曾爆发的涩

回到卧室倚在床头看不到月只有夜

第三口
缓缓咽下小腹微凉

第四口
冲撞到了鼻腔

将碗放下冲夜发呆
我的思绪呢
跑到了哪里
为何只是发愣出神？
尚存的意念  只在碗里的红酒
于是

第五口
开始上头两耳上方一阵收紧

第六口
从嗓子到小腹一线冰凉
是我身体的抗拒吧
她们一直抗拒着酒精的“友好”降临
我要用心情教会她们适应
所以

第七口
干了从后脑到头顶一阵麻木

我滑进被子
安静的感受夜的黑
和体内红酒的燃烧
听不到时间的滴滴答答
可我知道它在一分一秒的过
怎么等不来困意的袭击

两点四十一分
依然安静夜的黑
除了胸口想吐的欲望
七小口红酒怎可能会醉到想吐
一定是别的烦扰压得心痛
流泪是最好的释放
而我并未禁止
痛哭吧  释放吧
可是  泪呢
那么一点点根本不算哭
哦，明了了
是感觉  已不在
泪从何来？

……

两个小时之后
天怎么已经开始亮了？
真的睡着了
两个小时
怎么全然没有睡过的感觉
月亮跑到哪里去了
我听到她在偷着哭
熬过一个白昼
她会再度光临
如果那时月缺不再
我也会圆
二零零六的中秋
就此逝去
可为何总说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谁送我一对美丽的高脚酒杯
准备用来庆贺人生的惊喜
我只用其中一只
那一只
等待与你的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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