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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孤独[随笔]
一 .
夜色沉寂,晚风幽清地穿堂而过。安静地坐着,一点点的臃懒吐着烟圈啃着西瓜: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白沙河”。然而,人却永远无法作到海枯石烂。凄惶。
冻得太久,象吞着冰川,透彻地寒。儿时,家里还没有冰箱。坐在矮的木桌旁,舀着半个奶奶特意为我用冰水泡过的西瓜,曾是夏日里最惬意的欢喜与满足。小小手心,握着一大把仔细吐出的颗颗瓜籽。
一转身,童年便被岁月无情地淹没了……长大以后,依然喜欢夏夜呆在家里啃大西瓜,可那种儿时自然纯真的满足感再也没有那么富足了:不再记得仔细吐掉每一颗籽,却学了吞咽一切。爱别离,怨憎会。
二.
播放器里,轮到刀郎的歌。黯哑辛酸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心底突然有什么碎裂,无望的声响。招摇了几日的快乐,急速地落幕。霎时间灰飞湮灭……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朋友打过来电话说周末要聚会。回复,一时间漫无边际、飞沙走石、昏天黑地地好不神侃了一番。几个回合下来,再经几个回合的寒暄,终于在双方都情绪高涨地嬉笑声中终断了通话。
顷刻,泪却不自然倏地落了下来。此刻我是寂寞的,无人知晓的寂寞着。
这是一个人的世界,永无宁日亦无奇迹。相隔了年代、时空、岁月的人,谁能隔着岁月把谁看透——谁也不是谁的救赎!欢乐之外的伤悲,繁华背后的荒凉,永远肆虐在无人能及的阴暗角落。
三.
爱上玫瑰花茶,小朵小朵玫瑰含香的粉红花茶。收敛着温柔,掩藏着妖娆的艳红液体,在半朦胧的玻璃杯中,衬托夜色,花瓣在沸腾中翻跃……待到欢腾离去,转眼了无声息。
静静看着,慢慢品着。一杯一杯,接二连三。繁华褪去,舌根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四.
玻璃盏,布满灰尘。无忧亦无欢喜的日月,在日历的无数次被撕裂中落寞地被遗忘一角。倒半盏瓶口还沾着上次喝完留下的口红印子的红酒,混合上自己独有调制的咖啡,“咕咚咕咚,轻蔑幽雅地一饮而尽,如烈士大义凛然痛饮下就义毒酒般壮烈。轻轻抚过唇边残酒的手指冰冷潮湿;唇 ,颤栗……
空旷中,远处飘来熟悉的歌声,苍老地蛛结着皱纹,我开始怀疑那歌声是个幻觉。
五.
栀子花开的时候,心碎神迷。花香盈盈中,空中流星悄然划落。
微笑着目送春去秋来,在山顶,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感觉异常的宁静。微风吹,俯瞰灯火,好似烽火。越远古而来,震落的簌簌尘土就越是掷地有声。人亦如此。
六.
默数,静坐……冥思,静气。
七.
一口气数完了七七四十九,听《春江花月夜》反复无数,黯然神伤到窒息,富贵释然,满目沧然,终却无所得。
刹那似乎明白了:与生俱来的漂泊注定每个灵魂永居无定所。清水稀释混合玫瑰芳香的女子,永远无法逃脱掌间的划痕,在邂逅命运的安排后,注定无法停留。
人生,无需预兆。
断言生命,注定都将被一一印证真伪,无所遁形。收好忧伤,带够坚定赶紧上路。当大风疯狂地穿透一切灵魂,传送冰冷彻骨的时候,别叹气,别放弃。因为这就是宿命,一路生命,一路离别。生我而生,别我所别。
暴雨,湍流地瀑布一样的雨。水,漫天遍地,洗刷了一切。
人,生来的悲苦,生来的寂寞。因为我们永远无需期许救赎,所以我们只有面对人生来的孤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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