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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渴望建立自己的文化。
在当今这个时代,强调个体文化已经不能再作为一种勇敢或时尚去进行招摇了,于是有了探索、找寻,进而尝试着进行创造。
文化是人的一面旗帜,它绝对标榜精神与理念。当我们小心翼翼地展开这面旗帜的时候,才发现它需要一个过程。漫长而遥远。
我喜欢神农。这位远古时代的先人,肩负着上苍赋予的使命,尝遍百草,为的是得到一种可以治病的仙药,结果他找到的是一种先苦后甘、其甘如饴的植物,后人把它命名为荼。这是一个伟大的发现,不管这个结果(荼),先是用于治病还是做汤,最终还是成为一种最唯美的饮料。我们在这个伟大发现的背后,窥视到了神农富有牺牲精神的理念支撑,他是为了一个目的,救人、救他人(也许也包括救自己)。然而,我们渴望知道神农的文化,尽管我们无法探访这位先贤,但是我们可以在云贵高原上那棵不朽的茶树上,探寻到他的文化踪迹。于是,后人主观地将神农与茶及茶文化唯美地牵缠在一起,人们顶礼于茶,就不能不首先向神农敬礼。
中国人尊崇天人合一的思想,源自对生命的敬重,因而长生不老的生存欲望,遮掩住了对宇宙的敬畏,在天地之间人类难以驾驭自己的命运,只能梦作鲲鹏,在冥想中逍遥了。但是,在中国人的文化基础里,儒家的仁、义、礼、智、信,作为主脉十分夯实地构建在文人墨客、贤人雅士的文化之中。和谐,是一个带有伦理色彩的灵光圈,罩在各种桂冠之上。因此,中庸能得正名。在几千年的文化长河里,有无计其数的颂歌唱给忠诚、善良和美丽,但往往以大海、长河、星辰、月亮还有美酒乃至美女(往往借用常娥去隐喻)为载体,热情、热烈,奔放、豪勇,但细腻、缠绵与柔弱,伴有落英、残花与秋雨,人的精神世界和人的感情是那样难以泾渭分明,都缘于文化的滥觞。
我们沏上一杯理智的茶,去咀嚼人生况味,没有眼泪,更没有悲伤,我们在回眸自己的文化脊梁。陆羽、陆鸿渐,把中国人的茶杯注入了禅的味道,尽管他发誓永远不剃发为僧,但是他一生的活动足以证明,他早已禅茶一味了。陆羽的贡献,除了给世界留下了独一无二的《茶经》之外,就是把茶文化公公正正地、庄严地留下来。自陆羽以后,诗人、迁客不但有酒,还有茶来解酒;不但有美酒助兴,还有香茗解忧。
东方的文化,对于西方人来讲是神秘的,特别是让他们难以理解的,在杯盏之间竟有凉热之分、天地之遥。比如,一杯酒可以让人上九天揽月,可谓酒壮英雄胆,在中国人的餐桌上无酒不成席,人们在酒精下可以扔山撇海,到了第二天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温、良、恭、俭、让。而一杯茶,让人理智地如皎月一样清醒,忧烦皆忘、宠辱皆无,一杯茶了了,又一个新的五千年,心能盛海,让杯中有乾坤,使茶中有世界。品一口茶香在口,揽多种风情于心。在中国人的概念中,酒和茶都在文化的典簿之中,无论酒与茶都被贴上了文化的标识,于是,人们按照各自的需求,随便捏拿。在一个善于寻找理由和借口的国度里,无论吃什么、喝什么,都有文化去支撑着,既或是撑着了,或者是喝大了,都会怪罪于文化底蕴,甚之在损伤了什么之后也无廉耻可伤,这也许就是掩耳盗铃吧!
站在文化的角度来讲,每一个中国人都有自己的文化之旅。我很幸运我踏上了茶文化之舟,用理想作帆去追寻茶人的最高精神境界,但同时我也十分欣赏在多元的文化世界里,找到自己终极目标的人们。我们其实都在寻根,在寻自己的文化之根,几千年来的儒、释、道文化已经渗透在自己的血液里,我们可能会在梵高的“向日葵”中感到刺眼,会在维纳斯的断臂下感到遗憾,在西方以我为中心的文化意识下,世界就是自己的世界,也就是说你把世界怎么了,世界就会把你怎么了。但是,中国人在宇宙之下都觉得自己十分渺小,既或是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也只能用人定胜天的思想鼓励一下自己。这或许就是文化的差异吧。
有一个老者认为文化分为两种:清醒的和糊涂的。这是一种从生活角度上的归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文化,从各自的喜好上可以折射出这一点,酒是糊涂文化的载体,在酒精的作用下,胆量徒增,气量渐大,做平时不敢做的,说平时不敢说的,远离了自己的本色,几杯酒下肚,模样大改观,模糊了人格和人性。也有人以李白为楷模,李白斗酒诗百篇,但李白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在豪情满怀的李太白那里也有十分感伤的句子:“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这大概是诗人酒后的无奈吧。在当今,喝酒的人不一定就是酒文化的旗手,因为嗜酒成性、首先破坏的是自己的德行,然后糟蹋的是自己的身体,带给家人乃至社会可能就是一种麻烦,甚至是一种痛苦。多少影星、球星、笑星就惨死在酒文化的车轮之下,所以,酒文化岂止是糊涂文化。但笔者认为,以酒助兴,以酒作为药引,倒是不应该进行批评的。
中国茶文化是一种清醒的文化,它倡导无我的精神,提倡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单片只叶不为香,只有聚合在一起才能释放茶的芬芳,合作是茶的精神体现。茶文化是高贵的文化,在和敬廉美的道德之下,茶人将自己放在大自然之中,尊崇生命,热爱和平,由于茶使人益思少眠、轻体祛病,所以在世界上产生了许多喜茶、爱茶之人。有一位外国诗人把中国的茶比作自己清净的情人,他痴迷于灵魂之饮。是啊,有人喝酒之后出口不逊、动手打人,但是没有人敢说自己打人骂人是喝茶喝的。所以,茶文化又是一种远离野蛮、拒绝战争的文化。
说到文化,其实是一种习惯,而习惯是养成的,不管以前建立的是什么样的文化,都是可以调整的和改变的,勇于探索、善于反思,是文化的特征,因此做一个有文化的人,是不拒绝革命的,喝茶抑或是喝酒,也是一种文化选择,怕的是没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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