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吧,燕子（罗春梅）

飞吧,燕子

低矮的屋檐下
躲着一只受伤的燕子
一双忧郁的眼睛
写满忧伤
写满愁怨
它久久地
久久地凝视着苍茫的远天……

一只矫健的雄鹰
张开劈风斩雨的双翼
以鹰的姿态
鹰的高度
久久地
久久地在高远的天空盘旋……

飞呀飞
它飞得是那样自由  潇洒
飞呀飞
它飞得是那样高傲  勇敢
屋檐下的燕子
出神的瞻望
瞻望这鲲鹏展翅的雄姿
瞻望这无泪的蓝天

忽然
一个声音从天边传来
燕子听懂了
那是鹰的呐喊：
燕子啊
你不要再贪恋低矮的屋檐
你不要再把小小的伤痕重看
狭小的低空
是淹没灵魂的泥淖
狭隘的心胸
是束缚壮志的锁链
上苍赐予你一双翅膀
飞翔是你生命的状态
你应飞向
绿波万顷的平川
让无垠的辽阔
拓展你无边的视野
你应飞向
波涛翻卷的海面
让欢腾的浪花
洗涤你伤翅上的血点
你应飞向
乌云滚滚的天空
把泪水交给雷电
让雨后的绚丽彩虹
将你的激情点燃

听到了
受伤的燕子
听到了这心灵的呼唤
它的心——在激跳
血——在奔涌
力量——在积聚
宏愿——在升腾
满怀的痛苦
惆怅
哀怨
彷徨
化作一缕轻烟飞扬飘散
受伤的燕子
从容地梳一梳
俏丽的羽毛
奋力抖开乌亮的伤翅
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划向高远的蓝天

飞起来了
飞起来了
向着雄鹰翱翔的远天
向着热切的呼唤
飞去了
飞去了……

198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