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单北大街有一个粉子胡同,100多年前,有个叫粉子的小女孩就住在这里。粉子生长在一个比较富足的商人家庭,聪明伶俐,从贝满女子小学升入了贝满女子中学,她的愿望就是从贝满女子学校建立的协和女子大学毕业。可是,理想与现实是有差距的,由于父亲染上了抽大烟的恶习,家道中落,粉子胡同的房产也被抵押了出去。无奈之下,粉子来到通州北大街西侧黄桥胡同的亲戚家寄宿,寄人篱下的感觉是非常痛苦的。她不愿意白吃饭,靠自己的努力挣钱养活自己。 南大街小楼的北边有一个庆安楼,明代官员严嵩曾题名:南楼,所以大家管庆安楼又叫南楼。粉子每天就在南楼这卖花,卖洋烟卷。后来,她结识了通州卫胡同的一个小伙子,叫阿超,两人相互心生爱慕。民国初期,军阀混战,北通州从1912年起就遭受着军阀混战带来的苦果。有一天,阿超对粉子说,他要去闯关东,已经买好了火车票,第二天从始建于1901年的通州南火车站坐到正阳门车站,然后换车,走京奉线,走天津经唐山然后出山海关奔奉天方向。有人问,为何不走京秦线,废话,100年前有京秦线吗。粉子知道这个消息后,伤心的哭了,从来没哭的这么伤心。第二天,粉子和阿超出了旧城南门,奔着宝通寺火车站方向走着,一路无语。汽笛声响起,火车缓缓驶出宝通寺车站,向着京师正阳门车站驶去。阿超趴在三等座的窗前向粉子挥了几下手,突然感觉鼻子一阵酸楚,赶紧转头,不想让粉子看到他的泪水。粉子已经哭成了泪人,在这个火车站,送别的人很多,很多人都落下了离别的眼泪。粉子为阿超唱起了《送别》,1908年弘一大师李叔同写的歌,歌声在通州宝通寺火车站的上空回绕着,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粉子的眼泪。 王芝祥先生字铁珊,北通州新城南街人士。在晚清中举后分别在河南与广西当过官,辛亥革命后大选,孙中山一千一百多票当选,黄兴一千多票,宋教仁900多,我们北通州本土代表王芝祥先生将近800票,轰动北通州四九城。然后就是授衔,王先生授上将衔,再次轰动。曹锟和张作霖是中将,看见没有,东北王张作霖只是一个中将,那是张学良的父亲啊,北通州王铁珊先生那是上将。后来,大家推选王先生为直隶总督,太厉害了,掌管河北省及北京市和内蒙山西东北部分地区,但是袁世凯不同意,最后内阁总理唐绍仪不干了。大家问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袁世凯是河南人,王芝祥先生是北京人。后来王先生告老还乡,自掏腰包,把自家的地产拿出来,办私塾,为北通州教育事业做出贡献。军阀混战时期,小喽啰樊光禄来北通州烧杀掳掠,想霸占粉子当压寨夫人,粉子宁死不屈,被樊光禄杀害后扔到城隍庙的井中。王先生打电话招来旧部,把这帮捣乱分子杀死在今四员厅附近,保卫通州人民财产不受伤害,而不是同流合污鱼肉百姓。 通州城隍庙就是今天中仓司法局附近,据说当年粉子被扔到井里以后就消失了。五十年代,这里成了部队大院,城隍庙消失了。唐山地震那年,部队大院在院里搭建了抗震棚,由于地震的原因,有一只大蛇给震了出来,据说是城隍庙的守护神。二十多年后,部队大院盖新楼,打地基,这条蛇又挖了出来,被建筑队开车拉走了。通州城内哪里挖坑我都去看,就看看挖出什么宝贝没有。货车开动前,我看见大蛇的眼睛里有粉色的泪花在涌动。 2006年冬天的一个下午,路过红旗大院,毛主席像下边有摆摊卖书的,5元一本,我买了几本,坐在主席像后面的长凳上翻看。有一位老爷爷拄个拐棍,坐在长凳上晒太阳,这时一个皮球轱辘过来了,老爷爷一脚给踢回去了。哇呜,真的是老当益壮啊,我与这位老者攀谈起来,当我问道:老大爷,您今年八十几啊?老人说:我都九十四了。我很震惊,就很老人聊了很久,当我谈到城隍庙的大蛇时,老人突然不说话了,过了许久,老人缓缓的说:那条大蛇是南楼的卖花姑娘~粉子。小时候,老者的父亲抱着他曾经买过粉子卖的洋烟卷。阿超后来也一直没有回来,生死未卜。以上这些就是我的经历以及当年这位九十四岁的老者给我讲述的故事。在那个战乱的年代,有多少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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