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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这也是老农民(转载)

已有 247 次阅读15-1-13 16:11

沦陷的村庄  (2013-08-22 22:56:41)

沦陷的村庄
这篇博客我借用了大学同桌白兴雅同学《城之内》一书中一篇散文的篇名,白同学用文字描写了她的故园村庄的沦陷,而我则一直用镜头记录着一个村庄是怎样走向湮没。这个村庄叫梁庄,——我的另一个学妹梁鸿在她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中国在梁庄》一书中所写的梁庄的缩影。

▼每次返乡我都会给前院二叔家的这个灶伙房拍一张照片。十五六年前,我还没有去广东打工时这间灶伙就建好了,那时候二叔二婶带着三个孩子,一日三餐炊烟凫凫,记忆中这里很是热闹。后来二叔头迁出外面建了房,灶伙门就一直没见开过了。人去了,家还是家,2007年我拍的这张照片,大红春联和门口的柿子树依然让这间小屋充满生机。沦陷的村庄
▼2009年国庆再回老家时,小屋已垮倒大半,只留下柿子树和烟囱依然坚挺地立在那里。
沦陷的村庄
▼2013年8月再回老家,提着相机却再也看不到这间小屋的一砖一瓦了,野草湮没了一切有关这间小屋的痕迹。柿子树也被砍去。庆幸的是,在其根部又萌发两株新枝,让我找回了那间小屋的原本位置,摁下快门,有关小屋的影像也到此为止了。沦陷的村庄
▼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周边七八间老房子,房子的旧址现成了一片庄稼地。村子很空,天空很空,我的心也空空的茫然若失。沦陷的村庄
▼我相信一个村庄的沦陷和消亡是从一粒种子开始的。一只吞食种子的飞鸟无意将没及消化的种子拉在一户人家的屋顶,生根,发芽,并吸收着阳光雨露,生机勃勃的寄生下来,房屋的灾难就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
沦陷的村庄
▼同时前来侵蚀的还有疯狂的野草。当户主用砖头封了门窗去了广州或者新疆,或者中国的某个城市谋生下来,野草就成了院子的主人,它们在这里分蘖结籽繁殖后代,生机无限。
沦陷的村庄
▼还有岁月和风雨。它们一样剥蚀着每一块砖砖瓦瓦,倒了,烂了,朽了。失去户主的房子就象没人养的老人,风蚀残年,只是在等待最终轰然倒塌的那一刻。沦陷的村庄
▼之所以还能这样撑着,是因为里面还住着一位老人。孩子们带者孙子们外出谋生了,只有一个70来岁的老人独守空院。当有一天,老人没了,这房子也就撑不住了。人和物,谁也逃不过岁月。
沦陷的村庄
▼这户人家曾给我的童年带来过多少欢乐和笑声。这里是我经常来串门的地方.然而户主二伯和二娘先后去世,孩子们也全国各地跑江湖去了,于是屋子一空就是多年。现在,房子坚硬的一层外壳已经垮塌,里面那一层土坯还能经得住几场雨雪的冲蚀呢?沦陷的村庄
▼每一处房屋都曾经装着多少幸福,发生过多少故事,但都最终要被岁月沦陷,无声的倒塌在历史的长河中。
沦陷的村庄
▼这户人家曾是让村人羡慕的商品粮户口,也记不得是何年何月迁到了什么地方,于是没了主人的房子就象没了防守的城堡一样,一步步被攻陷,院子,龙门,正屋,一个部位一个部位的被野草和风雨打垮击倒,破败的景象很难和它曾经的辉煌联系起来。
沦陷的村庄
▼这里是曾经的村支书和他儿子村会计的住处,全部是少有的砖瓦结构出前檐,还能够用紧缺的青砖和白灰砌一堵影背墙,这在当时是何等的时尚和霸气。但终也抵不过自然,抵不过风霜雪雨。房子是人撑的,一点也不假,没了人住的房子就象没了气血的人一样,很快走向死亡和腐朽。
沦陷的村庄
▼于是,村子成了野草的天下,摇着旌旗,千军万马,气势汹涌,所向无敌,侵占了整个村庄。有人曾经问我为什么农村没听说过有拆迁钉子户。呵呵,农村是不用人力来拆迁的,所以也没有拆迁补偿一说。一切都等着自然的宣判,命运天注定,上天已安排好了一切,谁让农民的命就这么贱呢?
沦陷的村庄
▼不过,坚挺的房子还是可以找到的,这就是一处几十年的老房子了,虽然破砖烂瓦,但它一直没有垮,因为它的主人尚且在苟延偷生。虽然双目几近失明,虽然行动也不方便,但毕竟里面住着的是一个活人。因为主人的坚守,踩死了野草,挡住了寒风,没有让野草满院,也没让狂风掀了瓦片。说真的,我很不忍心拍下这样的镜头,因为我总是在想:离最后倒塌倒计时的终止还有多远?
沦陷的村庄
一个村庄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沦陷的,这里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有多少欢乐时光在这里度过,当今天,我也远走他乡,也把房子和家安在异地,而后每一年或几年回来一次做一名过客时,我一直无法描述内心的迷茫和失落,我无法知道自己最终将走向哪里,落在哪里,虽然这里是我的根,但这脆弱的根还能系住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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