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家经难念 之二）

   谈家，必然要说说家里人。说家事自然要讲个对错，即使仅是自己的看法。这里要说到自己的老爹，不仅要提到他的名讳，可能还要说他老人家的办过的错事，也是为了交代家事背景的需要。只希望现在已经严重老年痴呆症、无法生活自理的老爹理解儿子了。

   老爹叫刘锡英，今年83岁了，一辈子的建筑工人。上世纪50年代从河北老家到北京工作，也算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一批进城农民工吧。随后，我的母亲、爷爷、叔叔、姑姑一大家人都陆续来到北京。老爹技术很好，参加过人大会堂、毛主席纪念堂、使馆区等许多重要建筑的建筑施工。记得当70年代末期盖北京饭店新楼的时候，老爹曾带我到当时北京最高的建筑上瞭望。我看到了中南海里瀛台楼、南海水，为能够看到毛主席他老人家居住的地方而高兴，一直几天都想告诉见到的人。

    我的生母叫邸素英，虽然是农村出来的家庭妇女，但读过书，手很巧。裁剪衣服、做鞋缝帽，家里家外伺候公婆、照料小姑小叔，应该是精干的主妇。父母生我们六个子女;大姐彩惠，二姐敏杰，我是老三，叫俊杰，大妹桂茹，二妹桂芬，弟弟小福（以上姓名真实）。我记得，58年我们住在芳草地，父亲骑着它那飞鸽牌的绿自行车带我们去看电影，车梁上带一个，车后座上坐俩个，车把上还坐一个，一个车五个人（小福还没出生）。不知那时是否有自行车不许带人的交规，我只记得，那时路灯都是白炽灯，很昏暗。骑自行车的，条件好一点的都配个磨电的车灯，条件差的配个两电池的盒灯，骑车照路。

    母亲在1970年去世，得的是红斑狼疮。父亲为医治母亲的病四处寻医。记得当时把已有名望孔少华医师请到医院诊脉，到家中开方，我们忙着给医生做饭，随后又拿着方子四处抓药。爷爷、姑姑、叔叔都为母亲的病着急，二姐敏杰特地从东北建设兵团请假回来，在病榻前日夜照顾母亲。随着母亲的病情的好转、反复，父亲的脸色也不同的变化，父亲变得生硬、急躁。母亲在朝阳医院住院10个月后，不再和病魔抗争，离开了我们，时年44岁。

    入殓那天，姑姑用一个小圆镜子，仔细照了母亲的仪容，嘱咐我拿着镜子径直回家，不管谁叫我，也不能回头。我十分伤悲的从朝阳医院往北三里屯家里走，半路上隐隐约约听见有人“俊杰、俊杰”的小声叫我。吓得我毛发耸立，不顾一切的往家跑。到家后，按照姑姑的吩咐，把小镜子放到了里屋的门后，趴到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姑姑同事的父亲找了一辆美国道奇卡车，我们全家亲属共20多人，乘车陪母亲灵柩河北安国老家祖坟安葬。

    70年代，住在北京、北京工作、在北京吃商品粮，生活条件相比农村条件优越太多。到北京去，做城里人，对每一个农村人都有吸引力。 

   我们这次全家扶灵回家，埋下了父亲再婚的引子。

                                                     2010年2月17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