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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通惠河下游的分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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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八通灵灵七
时间:
14-10-9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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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通惠河下游的分岐
元通惠河下游的分岐
元代金口新河的中下游河道有不同看法,另一条运河––––通惠河的下游河道走向也有分岐。但不管怎样争论,都经流通州而无可争议。那么,元代通惠河下游走向刘怎样的呢?
至元二十年(1283年),元世祖令上海总管罗璧等用60艘平底船海运46050石粮米到达直沽(今天津市),然后经白河运至通州,再由坝河转运达大都。次年海运290500石。到了二十六年(1289年),海运增到935000石。次年又猛增到1595000石。如此巨量的粮米只靠坝河由通州向大都驳运是杯水车薪,不能胜。因而只能以车运,分担转运重任。然而:“通州至大都南运官粮岁若干万名,方秋霖雨,驴畜死者不可胜计,至是皆罢,”(67)海运抵达通州的江淮粮米不能及时由水陆转运到大都,其中大部分漕粮储存在通州城外沿河一线,大都内官民欠脚翘盼。
二十八年(1291年),都水监郭守敬奉旨兴修水利。这位脱颖而出的伟大的科学家、水利专家,经过认真详细的考察和深入缜密的探究,提出了一个“疏凿通州至大河”的精确方案:“上自昌平县白浮村凿石渠引神山泉,西析南转,截取双塔,榆河上源水,内一亩、玉泉等西山诸泉,入储翁山泊(今颐和园昆明湖),复导出自大都西水关入城,再汇入积水潭,继而出潭东折南转,出南坦东门––––文明门(今崇文门附近)南水关,入金代所开的金口河(闸河)东流,过今朝阳区杨闸村后,出金时闸河,转而东南开新河,凿经今通州区内火车西站、科印厂、农印厂、农村修造厂,梨园镇西总屯、孙王场、车里村、洼子、高楼金诸村,至今张家湾镇土桥村中,过石桥南转,到皇木厂村南东转入白河(北运河故道),即《元史·河渠志》所载的“东至通州高丽庄入白河”。(68)根据地势高低情况,建闸节水,距离闸的上游约有1里处,河上再修斗门,用以过舟止水,即现在长江葛州坝,三峡工程中使用的船闸法。船队入闸而闭,继启斗门,水流下,飘升船队过斗门,闭斗门,启二道闸,水流下,飘升船队过二道闸……如此梯航过闸,驳运漕粮。设计总长为164里104步,上游堵塞清水口12处,坝闸11处共20座。忽必烈对此方案非常满意,高兴地批示郭守敬:“当速行之。”(68)
郭守敬得旨,在二十九年(1291年)春,开始主持调人备料,便在八月二十九日动工开挖。忽必烈“命丞相以下皆亲操畚(簸箕,实际是后世播种时用来撒烘的有梁箕子)锸(挖土用的锻铁铁锨锨头刃齐而身方平)”,(70)参加开河劳动,用来倡导和带动各军政衙署官吏差役,加入修河行列,并全部听从郭守敬指导和传授。次年秋妆千竣。共有19129名军士、542名工匠,319名水手和172名囚徒奴仆参加此次修河工程,总计用285万,耗费152万锭钞,粮米38700石,木材163800章(大木材),铜铁20万斤,石料、石灰、桐油等多种建材不可胜计。自此,漕运粮储,南来诸物,商贾舟楫,皆由通惠河直达海子登岸(71)忽必烈自上都(开平)回大都,见大都积水潭(此河终点码头处)上“舳舻蔽水”,“公私两便”,(72)喜笑颜开,赐称此河为“通惠”。
由于具体施工操作时与设稍有出入,通惠河上建造的节水闸一共11处24座,闸与斗门(即上下闸)之间的距离由原设计的1里而出现不等情形,甚至有距3至5里的状况。
因为今通州城内通惠河开凿时沿岸村庄衡疏,史书对当时白河在通州城内的走向也语焉不祥,给今人研究郭守敬所主修的这条河下游段落带来了不少困难,所以产生不同的认识意见。一些人以为元代通惠河过通州城后,东南转至今张家湾村,复行折东至李二寺(里二泗)村入白河。因此对通州城内河上所设4座闸的位置也就发生了岐议,特别是河门闸(广利下闸),非认定在“李二寺”附近不可。他们没有真正踏察通州内此河河道,只是凭史料上不完全的记载去思考问题,没有结合实际去研究,则难史出现远离历史实况的见解。
通过实地勘察和走访,实际上,元代郭守敬勘测、设计后而修成的通惠河,在通州内确实没有按照上而那些人的设想路线去修挖,而是走了一条科学可行的路线,即上述中已经提出的西火车站––––土桥––––皇木厂入白河的捷径。
在西火站候车厅(面东)前曾有一长条形水墉,西北––––东南走向,墉下端有用古代长方石料砌成的小桥洞,长着很多芦苇和蒲草,许多人在这里捕鱼,1996年前后,此塘被拆房渣土填平。这长条形古老水塘就是元代通惠河的遗迹,而通州上闸约在此处附近。在梨园镇孙王场村南有长方形右坑,走向与前塘同,2001年秋在坑底施工中曾发现一艘长10余米的古代沉船残体,船板糟烂,锅钉锈朽,这艘就是元代通惠河驳运漕粮或运载杂货的沉船。车里坟村西北的村间公路上,1982年时在路边还零放着不少古代长方石料,有的还带有嵌铁锭的燕尾形凹眼,后来重修这条路时还知将这些石料清理舍弃到哪里去了,可以推断在此附近应该有元代通惠河上的通州下闸。在洼子村南、东小马庄北,自西向东来一条老河影,向东南直到张家湾镇土桥村中的石桥,长约3公里,宽窄相间,宽则100余米,窄则50余米。访问沿岸几个村子的老人,教师一口同声说他们小时候那里是一条河,旱时元水为洼地,雨时便成河,至今如此,南方人承馆此处种植喜水的芰白或莲藕。1975年春,梨园公社(今梨园镇)组织万人平整此条河影的“大会战”劳动,通县(今通州区)部门机关干部职工都参加了这次大型义务劳动。因为属于老河道,两岸多黄沙土,人多又集中,铲土装车(独轮车),推车急走,尘土飞扬,场面壮观,许多人都对谈这场平地会战劳动是“大战金沙滩”。即使如此,这条古代河流的遗迹依然横卧在梨园镇的土地上,在向今人讲演着通惠河开凿和运输的光辉历史。
在土桥村中,有条老河道,在河道上驾着一座明代的独券石桥,桥南北向,表明桥下河道是东西向,而这条老河道正与上述河道相接,无疑,通惠河是自西而来,这桥就是无言证人,无字的证书。面壁十年,将《元史》或元代史料翻阅烂了,也不如到实地来走一走,看一看这不言不语的古河道,瞧一瞧这古朴典雅的小石桥,就会明白元代通惠河在通州城内的路线。有人研究说元代通惠河是穿过通州城东南南溪闸(也称南浦闸)南流,沿今玉带河路线到张家湾,而这条玉带河是在土桥村东流过,与石桥无涉。也有人可能站起来大声疾呼说:本来这座南北向的小石桥就与通惠河无任何关系,桥自有桥向,河自有河向,不能因为桥向否定通惠河的路线,也许西来一条小河在村东汇入通惠河,为便于行走,在那条小河上建一座石桥,也未尝不可。这倒也有可能,但是石桥不是孤证,在石桥之西约100米处,还曾存在一座石砌水闸,闸亦南北向,横在西来的古河道上。现在这座石闸的上部分石料已经被拆走不少,但闸址沿在,闸基尚在。此闸应是元代通惠上的广利上闸。闸东在运河北端码头去通州、去北京的大道上,建石桥以便通行,因桥与闸近,故经闸名称广利桥。桥两侧是入京土道,每雨雪时,大车过桥经常将桥端碾砸成坑,便常用土垫,车带泥土将石桥桥面覆掩,不见石桥面目,当地人笑称此桥为土桥(此为一说)。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山南海北人都有,名传四方。天长日久,即以土桥名村。这相距不远的石桥和石闸,双双在阐述着元代通惠河在通州城以南穿行的路径。
元代通惠河自西行到土桥村后,南转流到“高丽庄入白河”。《元史》中所载的“高丽庄入白河 ”处就是今张家湾城东、皇木厂村南的地方,也就是通惠河入白河的河口。当时,元廷利用外白河自今西集镇沙古零村至通州城北这一段河道漕运,然后由温榆河、坝河,将漕粮运抵大都,“高丽庄”东的内白河还没有被用以运浪,河畔未有形成可以称村的聚落,因此史书中只称到高丽庄入白河。从通惠河河口到高丽庄(今大高力庄)的直接距离(当时其间无村庄)约有2.5公里,而距离一些研究者所言通惠河口的“李二寺”(今里二泗)村则约6公里,其间也没村庄。据此,《元史》中所述通惠河“东到高丽庄入白河”的提法是毫厘不爽。这就跟现在给某个桥梁,车站等建筑物、设施命名的时候,都是根据这个建筑物,设施距离附近最近村、巷起名的道理一样。
在皇木厂的村南、村北,现在都保留着古运河(白河)河道的遗迹,通惠河于此入白河,一目了然。在今张家湾城以北不远的梨园镇小街村附的,1982年夏曾出土了一合唐贞元年间的《孙如玉墓志铭》,铭文中叙述墓地“东有潞河通海”,“南有朱雀林兼临河古戍”(73)所引第一句直接谈到潞河(元代白河),第二句中的“河”指的也是潞河,因为北齐土长城,从西北修到今张家湾处与潞河相会,所以设置了“临河古戍”。这表明在唐代潞河就流径今张家湾处。在辽代,萧太后运粮河就在今张家湾。张家湾是因“张渲督海这于此而名”(74)张泻是元代负责海远的万户,是他督率海船运输漕粮到达这里才在中国历史上出现了举世闻名的张家湾。近两年在皇木厂村南和张家湾城内掘土中,都在大面积距地面3米深处的沙中出土了不计其数的元代龙泉、河南集壁、江西景德镇出产的瓷器残片。这更表明了元代在这里确实设立过运河的码头,不然就不会存在这种令人信服的场景。元代通惠河河口在“高丽庄 ”(今张家湾),而不在“李二寺”(里二泗),则是千真万确的了。
如此说来,则通惠河上最后一道水闸––––广利下闸(亦称河门闸)定然在张家湾城东近旁了。但是为什么今天一点遗迹也不见了呢?这里有一个必然的原因,那就是抢修张家湾城。明大学士徐阶所撰《张家湾城记》中,描述了这样一段史实:为了保卫北京,保护市师动脉––––大运河,防备蒙古族请达部入侵通州,断绝供给北京漕粮及万笏的运输河道,在明嘉靖四十三年二月二十二日,(1564年3月4日),抢修大运河北端码头边的张家湾城。因为建城奖金及用料没有提前准备,全部是临时紧急凑集。“财取诸官之赎及士民之助者,木取诸营建之余,砖取诸内官厂之积,石取诸道路桥梁之废且记者,夫取诸通州之卫卒及商若民之饶于资者”,“越三月遂以告成”。(75)周905丈,厚1.1丈,高2.1丈,内外层都砌砖。南以萧太后运粮河、东以大运河和通惠河为护城河,西、北挖水濠护城。建4座城门楼和1座便门及3处水关。这样一座不小的城池,在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3个月就竣工了,可以见当时形势危急和任务紧迫的程度了。因为通惠河上的河门闸,设计的距城垣最近,而且已经废弃不用了(通惠河口早已改在通州城北门外),所以拆除这座废闸的旧石料去砌筑张家湾城城基,必然是首当其冲,据当地老人讲,1958年以后拆这座城墙时,有时发现墙基石边上有规规矩矩的三角形小坑,这类石料可以断定是水闸的遗物了。
有人说通惠河的河口在“李二寺”村,河门闸即广利下闸应在“李二寺”村附近,还振振有词地说在今里二泗村西(实际上是烧酒巷村西)的凉水河北岸发现了当年建闸的灰夯土。不错,那里是有不少夯土块,但那是凉水河(昔日的港沟河),大运河故道还在此河北面约200米处。里二泗村西北角的佑民观,其面北临河,在庙前的木制四柱三楼的巨大牌楼上,挂有清初一块写有“保障漕运”4大字大匾,可知当年大运河是在里二泗村北。在这条河的西延长线上,曾于1969年修筑大型军事设施时,从军事设施的环河中挖出了一艘古代沉船,此处距有人看到的河边夯土地方则更远。这充分表明那些夯土不是通惠河上建河门闸的基础遗物,而是后代为了保证运河水量,不使上游运河水自港沟河泄流,在港沟河上建一处滚水坝,所遗下的痕记。发现灰土夯块的河段,在1954年扩修凉水河时,将横在河中的废坝遗址除掉,以防阻水,根本就没有在废坝处发现一丝一毫石块。因此断定,这里没有设过通惠河上的河门闸,元代通惠河不到这里。在反复辩析元代通惠河走向和石闸位置的时候,通州运河文化也就蕴含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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